老实点!”
压着他的特警厉声呵斥,用膝盖更重地顶住他的脊椎,几乎让他窒息。
林澈感觉自己被小心而迅速地移动着,冰冷的氧气面罩扣在脸上,颈部的剧痛被更强烈的麻木取代。
各种管子连接到身上,冰凉的液体再一次涌入血管。
他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混沌的思绪让他无法聚焦,肾上腺素被注射进体内的时候他得到了短暂的清醒,想要侧头去找陆隅的身影,但。。。。。很累。。。很累。
“哥……哥……”
陆迟绝望的哭嚎声越来越远,他被粗暴地拖拽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澈苍白的脸和颈间厚厚的还在渗血的纱布。
那一瞬间,陆迟脸上的疯狂、恐惧、委屈、怨毒……所有激烈的情绪如同退潮般消失,只剩下一种彻底的、死灰般的空洞。
他呆呆的看着陆隅的方向,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像是在喊“哥哥”
,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陆迟扭曲地追求了半生的“爱”
,最终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在他面前彻底毁灭,连带着他自己,一同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赢了?
不,其实是精神病的临界点。
他早已在深渊之底,亲手埋葬了所有回头的路。
“成魔……成佛……”
林澈残存的意识里,教授的话幽幽回荡。
他觉得自己哪边都不是,他只是…用最拙劣、最惨烈的代价来换了爱人的尊严。
冰冷的救护车蓝光在眼前旋转,林澈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
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都在这刺耳的鸣响中渐渐模糊,远去。
———
三年后。
窗外是伦敦难得一见的明媚阳光,透过高大的哥特式窗台洒在林澈正在整理的一摞摞厚厚的文献资料上。
“澈哥…你这是打算回国了?”
一个年轻些的师弟抱着一摞书走过来,看到林澈桌上打包的箱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林澈是他们系里的传奇,学术能力顶尖,导师恨不得把他拴在实验室。
林澈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屏幕上陆锦书刚发来一条消息:“这是我哥今天复查结果出来了,医生说状态稳定多了,我没告诉他你回国的具体日子。”
后面附了个捂嘴偷笑的表情包。
听到师弟的问话,林澈抬起头眉眼弯弯,眼底的笑意直达眼底,“是的,可能。。。。。。下个月就走,答辩一结束就动身。”
“你…不留下来吗?”
师弟放下书,语气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惋惜,“霍普金斯那边那个联合研究项目,导师好不容易替你争取到的!
多少人挤破头都进不去!
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留下来,你的学术前景…”
他激动地比划着,仿佛林澈放弃的是触手可及的星辰大海。
林澈耐心地听他说完,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深了些。
他低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过,再次看了一眼陆锦书发来的那条关于“状态稳定”
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