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校啊?"
走在雪地里,周序然随口问道。
林澈摇摇头:"
租的地下室,比宿舍便宜。
"
周序然心头一紧,脱口而出:"
这么冷的天住地下室?"
"
习惯了。
"
林澈笑了笑,呼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散开,"
反正白天都在实验室。
"
那一刻,周序然第一次对自己优渥的家境产生了羞愧。
他偷偷记下了林澈租住的地下室地址,第二天就匿名给房东转了半年的暖气费。
大五那年,学院公布了赴美留学的全额奖学金名额。
周序然在公示栏前听到教授们议论,说林澈是最有希望的候选人。
他本该为林澈高兴,却突然慌了神——如果林澈去了美国,他们之间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那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一周后,留学名单公布。
周序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林澈。
他疯了一样跑去教务处,得到的答复是"
林澈主动放弃了"
。
"
不可能!
"
周序然冲进风雪中,直奔林澈租住的地下室。
房东告诉他,林澈半个月前就搬走了,连押金都没要。
周序然站在空荡荡的地下室里,看着墙角那张摇摇欲坠的书桌——那是林澈唯一留下的家具。
桌上刻着一行小字:"
医者仁心,不忘初心。
"
他颤抖着抚过那行字,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用家族的权势,夺走了林澈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去美国前一周,周序然辗转打听到林澈被保研的消息。
他站在医学院实验楼外的梧桐树下,透过窗户看见林澈正在实验室里忙碌。
林澈比上次见面更瘦了,白大褂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
但他操作仪器的动作依然精准优雅,专注的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