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沾满灰尘的车窗,带来一丝不真实的暖意。孟浩、陆峰和何宇婷三人坐在破旧的面包车里,停在距离“忘忧”心理咨询中心还有一个路口的地方。
中心位于一栋略显老旧的临街商住楼二层,招牌是素雅的浅绿色,字体圆润,“忘忧”二字下面有一行小字:“专业心理咨询与情绪疏导”。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的老人提着菜篮走过。
然而,孟浩手腕上的印记,却在靠近这栋楼时,传来一阵阵极其细微、如同冰水滴落的寒意,不再灼热,却持续不断。这感觉与之前遭遇那个“怪物”时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种…感应,或者警示,指向的不是即刻的危险,而是某种潜在的、非同寻常的存在。
“就是这儿?”陆峰压低声音,眯眼打量着那扇紧闭的玻璃门,“没啥特别的啊?龙婆是不是记错了?”
“印记有反应。”孟浩言简意赅,卷下袖子遮住手腕,“按计划行事。陆峰,你在外面盯着,有任何异常,马上通知我们。”他将那部二手手机调到静音,握在手里。
“放心,一只苍蝇飞进去我都知道。”陆峰拍了拍方向盘,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环境。
何宇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符合一个受惊需要帮助的人。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宽大的衣领,那是陆峰找来的女装,并不十分合身,但总比之前那身好。
孟浩和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两人打开车门,走向那栋旧楼。
楼梯是老式的,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二楼只有“忘忧”一家机构,门口放着几盆绿植,叶片上还带着晨露。玻璃门内侧挂着一个牌子,显示营业时间是上午九点开始。现在刚过八点四十分。
他们来得太早了。
正当孟浩犹豫是等待还是想办法提前联系时,玻璃门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浅灰色针织衫、面容清秀温和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喷水壶,似乎正要给门口的绿植浇水。
她看起来不到三十岁,气质沉静,眼神清澈,与孟浩想象中任何一种形象都不符。她看到门口的孟浩和何宇婷,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职业化的温和笑容:“两位早上好,我们是九点开始营业,如果预约的话,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她的声音也很好听,轻柔舒缓。
“您好,”孟浩上前一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我们…没有预约。是我妹妹,她最近遇到些事情,情绪很不稳定,昨晚几乎没睡,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了,想看看能不能尽快安排一次咨询?”他侧身让出何宇婷。
何宇婷适时地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肩膀微微缩着,将一个受惊女孩的模样演绎得恰到好处。
女人目光落在何宇婷身上,那目光似乎带着一种细微的审视,并非怀疑,而更像是一种…直觉的观察。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轻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笑容依旧温和:“理解。遇到困难及时寻求帮助是很好的。请先进来坐吧,外面凉。”
她侧身将两人让了进去。
咨询室内部布置得十分温馨,暖色调的墙壁,柔软的沙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说不清是檀香还是草药的宁神香气。与外面老旧的楼道相比,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
“我叫苏晓,是这里的咨询师。”女人请他们在沙发坐下,倒了兩杯温水,“可以先简单跟我说说情况吗?不用紧张,随便聊聊。”
孟浩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含糊地提到何宇婷最近工作压力大,可能遭遇了一些职场上的不公(这倒也不算完全说谎),导致失眠、噩梦、情绪濒临崩溃。他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苏晓的反应,同时感受着手腕上印记传来的、持续不断的细微寒意。
苏晓听得很认真,不时点头,目光大部分时间停留在何宇婷身上,眼神中带着真诚的关切。她的反应完全像一个专业的、富有同情心的心理咨询师。
但孟浩注意到一个细节。在何宇婷因为回忆起地下设施的恐怖(虽然是伪装,但掺杂了真实情绪)而身体微微颤抖时,苏晓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无意识地勾勒什么图案。同时,孟浩手腕印记的寒意骤然加重了一瞬!
这不是普通咨询师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