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平心而论,沈庭钰模样生的不错,才华尚可,又是姑娘家最爱的温润性子,你和他朝夕相对这么些天,有没有动过心?”
“……”崔令窈默了默,语气复杂道:“如果我说动心,你是会成全?”
成、全。
谢晋白眼神一冷,“你做梦!”
啧…
“既然左右都没给我第二个选择,那你还在意这个做什么,”崔令窈没好气道,“反正你手眼通天,谁又能违逆的了你。”
“不一样的,”
她的心意,是他费劲手段都渴求不到的东西,怎么能不在意。
即便他下定决心,无论她有没有移情,都不松手。
也做不到不在意。
谢晋白收拢手臂,将怀中人抱紧了些,轻声喃语:“总之,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你不要移情他人。”
沈庭钰也好,其他人也罢。
都不行。
他又在发神经,这话题说下去该没完没了了,崔令窈闭着眼,懒得再理他。
帐内再次陷入安静。
两人身体紧密相拥,似在感受这难得的温存。
外面,狂风暴雨慢慢消停了些,帐顶滴答声渐弱,连带着奴仆侍卫们的喧闹声也小了很多。
不一会儿,一道脚步声,停在门帘外。
“殿下,”刘玥的声音传来:“沈家的帐篷都搭好了。”
崔令窈一愣,急忙就要起床回去,腰被身边人扣的紧紧的。
“忘了吗,你被褥都湿透了,现在回去盖什么?今晚安生些,就在这里睡。”
崔令窈不肯:“别人若是知道……”
话音未落,刘玥声音再度响起:“大家累了半宿,都去歇息了,裴姑娘那里,刘榕专门打点,没人进去过。”
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她不再帐内,且都累了半宿,也没有人会专门关注她。
谢晋白眉梢微扬,捏了捏怀中姑娘的软腰,笑道:“乖,今晚就在这儿歇着吧,我几天没睡个囫囵觉了,让我抱着睡会儿。”
他说几天没睡囫囵觉。
崔令窈这才发现他眼下的乌青,眉头一下皱的死紧。
太医不是说,他的伤势需要注意休息吗?
怎么跟逃难似的。
莫名其妙消失好几天,还连觉都没的睡。
刚刚还说,明天又要离开。
崔令窈一连脑补了许多原因,最后犹豫着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谢晋白将这当做关心,没忍住又去亲她。
温热的唇贴在她眉心,声音轻柔:“不算麻烦,就是收拾了几个杂碎,”
他根本没有瞒她的想法,慢条斯理跟她解释:“这次离京时间太久,行踪不好隐藏,我便索性透了消息出去,正好用这个机会,肃清一下朝堂,和身边的‘自己’人。”
丧妻之痛,让他三年里如行尸走肉,对什么都不关心,只想着找高人招魂复活她,剩余时间,全在征战杀戮。
连京城都鲜少回来,更不会关心朝堂局势,唯一的出手,便是给皇后下了霜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主子如此疯魔,麾下盼着拿下从龙之功的部将们,心思动荡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