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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陆轲那就很是热闹了,在温缜发热的当晚,他在审问刺客,那些死士自然不愿,奈何不得东厂够狠,加上那茶楼后面的人。
这些罪证够了,陆轲腰悬尚方剑,当晚夜深人静时,以免夜长梦多,领着两百多名东厂番子直奔吏部侍郎周延儒的府邸。马蹄裹了布,踏在青石板上只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丧钟的前奏。
“大人,到了。”为首的千户低声道。
陆轲抬眼望去,周府大门紧闭,檐下?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晃,照得门楣上【诗礼传家】的匾额忽明忽暗。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诗礼传家?传的是哪门子的礼?”
“破门。”
轰的一声巨响,包铁的木门被撞开。院内顿时一片慌乱,丫鬟仆役四散奔逃。陆轲大步流星穿过前院,绣春刀已然出?鞘,寒光映着他冷峻的面容。
“东厂办案,抗命者格杀勿论!”
周延儒披着外袍从?内院冲出?,一见陆轲,脸色顿时煞白,“陆。。督公,这是何意?”
陆轲不答,一挥手?,锦衣卫立刻分散开来,如狼似虎地冲入各个?房间。瓷器碎裂声、女眷尖叫声、翻箱倒柜声混作一团。
“陆轲!”周延儒怒喝,“本官乃朝廷正三品大员,你无?凭无?据,安敢擅闯私宅?”
陆轲这才慢条斯理地从?怀中掏出?证物,“吏部侍郎周延儒勾结妖人,祸乱京城,着即刻查抄府邸,押赴昭狱候审。”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周大人,您是要自己走,还是让咱家这些番子请您走?”
周延儒面如死灰,猛地扑向陆轲,“你这阉狗,定?是伙同曹吉祥那老贼陷害于我!”
陆轲侧身避开,拿过番子的绣春刀反手?一刀背拍在周延儒背上,顿时打?得他口鼻出?血,栽倒在地。
“给咱家搜仔细了。”陆轲踩着周延儒的背脊踏入内室,“尤其是书房,一张纸片都不许漏过。”
书房内,陆轲亲自翻检着周延儒的往来信件。他翻找时手?指一顿,书柜后有一处暗格。撬开后,里面整齐码放着几卷黄纸和一方朱砂砚台。
陆轲展开黄纸,瞳孔骤然收缩。纸上赫然用朱砂写着武曲星沉四个?血字,与第一具尸体手?中的文曲坠地如出?一辙。
“督公!”一名番子匆匆进?来,他们可谓掘地三尺,“在后院柴房地下?暗格发现这个?。”
那是一个?桐木匣子,打?开后,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枚铜钱,每一枚都刻着贪字,与西?市棺材中尸体口中的铜钱一模一样。
陆轲眉眼俱冷,谁能?想到,好好三品大员,搞妖人把戏,“周延儒带过来。”
周延儒被拖进?书房时,已经?面无?人色。陆轲将黄纸和铜钱扔在他面前,“周大人好雅兴,收藏这些玩意儿,是准备自己也体验一回?”
“这。。。这不是我的!”周延儒死到临头?也不肯认,这是九族死罪,他挣扎起来,“有人栽赃!督公明鉴啊!”
陆轲冷笑一声,从?案几上拿起一封信,“那这封写给大同总兵的信呢?时机将至,速备兵马,周大人这是要造反?还敢伙同外将截杀咱家,咱家没死,你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周延儒浑身发抖,他咬牙,“陆督公,你我都是明白人。这事?牵扯太大,不是你能?插手?的。只要你高抬贵手?,上面。。。上面自不会亏待你。”
“上面?”陆轲眯起眼睛,“你的上面还有人呢?”他就说?行动?要快,这羔羊还没被推出?来,以为上面还能?保他呢。
周延儒脸色大变,刚要开口,陆轲已经?拔出?尚方剑,寒光一闪,周延儒左手?三根手?指齐根而断。
“啊——”周延儒惨叫着蜷缩在地。
陆轲掏出?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剑上血迹,“周大人,咱家奉皇命查案,最恨别人威胁。”他蹲下?身,揪着周延儒的衣领,“说?吧,那三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护城河石碑又是谁的手?笔?”
周延儒疼得满头?冷汗,却咬紧牙关,“你。。。你休想。。。”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一阵孩童啼哭声。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被东厂番子拎了过来,正是周延儒的幼子。
“爹爹!”男孩挣扎着哭喊。
周延儒顿时崩溃,“畜生!他还是个?孩子!”
陆轲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孩子涕泪横流的小脸,他的孩子是孩子,他路上死的东厂番子就不是人吗?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周延儒,“周大人,诏狱里十八般刑具,不知道令郎能?熬过几种?”
“我说?!我说?!”周延儒崩溃地喊道,这种罪他不想担,也担不起,“是。。。是王尚书指使我收集那些东西?,但?人不是我杀的!那石碑。。。石碑是从?宫里运出?来的!”
陆轲瞳孔一缩,宫里能?说?话办这事?的,还真有一人,就是孙太后。先?帝还在瓦剌生死难说?,孙太后自然害怕新帝贪皇权,不肯救人,被人说?动?也是有可能?的。
正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一个?番子慌张跑来,“督公,锦衣卫的人把府邸围了,曹公公说?要亲自提审周延儒!”
陆轲冷笑一声,将尚方剑收回鞘中,“告诉曹吉祥,人是我陆轲拿的,想要人,让他亲自到东厂衙门走一趟,咱家怕他有命来,没命出?去。”
他转头?看向瘫软在地的周延儒,冷着眼却温声道,“周大人,咱们昭狱里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