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缜将?放大镜递与番子,扯过狄越,右走?一步挡人视线,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狄越在江湖行走?过几年,天地无归处,自然略知?道些天下奇事,这不重要。督公,如今重点是这人这么大费周章伪装伤口,这是为了陷您于死?地。”
陆轲对?自己的事显然更上心,也就被转移了话题,索性这两人的事与他没多大关系,如今这事才是重点。
新帝并不是一个靠谱的人,很显然他多疑多虑,还优柔寡断,从曹吉祥这么肆无忌惮就知?道了。这事与他扯上关系,曹吉祥如果知?道了,多在新帝耳边絮叨两句,说不定他就栽了。
一如半年前他被贬去御马监,这笔账他还没与曹吉祥算呢。甭管狄越是怎么知?道的,但这东西江湖存在,就能洗清他的嫌疑,这是好事。
这么一想?陆轲也不计较了,不过他仇人略多,还真不知?道是谁使的手段,他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想?他死?的人不是一个两个,他最近还不太好搞事,弄得满城风雨,免得被人拿住把?柄。
“哼,那群小人,也就会这些鬼魅伎俩,咱家岂能容他们。”
温缜非常配合的点头,陆公公把?自己形容得很到位。
“督公说的对?,如今看这一桩找出死?因,竟是人为,那鬼神?之说就可以推翻了,我们再去看看第二个。”
陆轲点点头,看向仵作,“第二具尸体在哪?”
义庄内阴风阵阵,阴天室内也昏暗,只得点上烛灯,几盏惨白的灯笼在梁下摇晃,照得停尸板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仵作掀开覆尸的白布,第二具尸体赫然呈现——是个中年男子,面容青白,嘴唇乌紫,最诡异的是,他的胸口竟凹陷下去,仿佛被什么重物生生压扁。
陆轲眯起眼,指节在尸体胸骨处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咚声。
“骨头全碎了,内脏却?完好无损……”他冷笑一声,“有?意思。”
温缜细看,发现死?者?脖颈处有?一圈细如发丝的红痕,若不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督公,您看这儿。”他指向那道红痕。
陆轲指尖一挑,细看这红痕,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咒杀?”陆轲眼中寒光一片,“看来有?人嫌命太长,敢在咱家眼皮底下玩这种把?戏。”
就在这时,义庄外骤然传来一阵凄厉的猫叫,紧接着,停尸板上的尸体猛地睁开了眼——
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惨白。
把?正专注看着尸体想?案子的温缜吓得瞬间头皮发麻,往后踉跄一步,狄越扶住他。“没事吧?”
温缜慢慢缓过来,“没事,方才分了神?,被这玩意吓出了好歹,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带自个睁眼的!
温缜心理有?阴影,他其实老怕鬼了,去年柳蘅差点吓死?他,只是他故作镇定,没敢说出来。
这种就超纲了啊,有?点超出他理解范围了,过于装神?弄鬼搞恐怖主义了。
真恐怖·分子。
特么的,跟实地看鬼片似的,他出去缓了缓,与树上的鸦雀大眼瞪小眼,狄越陪着他,“还好吧?”
“没事,就是觉得有?点呕,这些人真是什么歪门邪道都玩的出来。刚才陆轲说咒杀,什么是咒杀?”
狄越神?色凝重,他还真知?道,做一行了解一行,他对?同行都有?所?涉猎,解释道,“咒杀是南疆一带的邪术,以咒为引,杀人于无形。死?者?胸骨尽碎而内脏无损,脖颈红痕如丝,正是‘蚀骨咒’的特征。中咒者?会在一刻钟内骨骼尽碎而亡,痛苦至极。”
温缜听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搓了搓手臂,这些人都怎么想?出来的?“这些歪门邪道竟如此阴毒……”
江湖险恶原来不是形容词,是陈述词吗?这些人这么吓他,别让他找到活人,否则他必给他们用上他的恐怖道具再配乐,吓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