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也是沉了沉,“所以现在就是我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时候,你觉得我还有晋位的可能吗?”
听到这儿崔槿汐才算彻底明白过来,不由得点头:“那娘娘想必也早就料到,昭妃会扶持人来与您分庭抗礼。”
“她性子那般孤傲,眼里瞧不上的人多了去,要她亲自下场争宠,她怕是宁死也不肯。”
甄嬛接过话头,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她既不肯自己来,自然只能寻个替身。可延禧宫的那三个向来抱团群暖,
而且富察家又有底气,断不会听她摆布。那这宫里挑来挑去,新鲜些、又能任她拿捏的,可不就剩下个余莺儿了?”
她看向崔槿汐,同时眼底也闪过一丝锐利:“而今日之事,也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测,昭妃的手段,也就只有这些了。
所以这段时日,反倒是咱们最安全的时候。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我晋了妃位,便也是另一番天地,想必也没人再敢拿此事说嘴。
况且,我这般明着争,也是想让皇上看看,我对这份恩宠有多在乎。”
而这时的流朱也在一旁听了半天,眼圈早就红了,她望着甄嬛,声音更是带着哽咽:“小姐,真是委屈您了。”
一听这话,甄嬛的心里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多年的相伴,她怎会不懂流朱此话的含义?
想当初刚入宫时,她是何等心高气傲,眼里更是揉不得半粒沙子,总觉得争宠邀媚是最下等之事。
可如今呢?为了能在这宫里立住脚,护住身边的人,她也不得不把自己的那点傲气敛了,学着低头,学着迎合。
她望着流朱,声音轻轻的,像说给她听,又像对着自己叹气:“这宫里争恩宠,有时候态度比什么都要紧。”
“矜持是好,可也得分时候。想必等我晋了位,再重新端起这份体面也是不迟。”
之后她语带嘲讽:“你们看如今这宫里,又有谁还记得,昭妃当年在翊坤宫是如何被华妃磋磨到险些没了性命?
谁又还记得昭妃出身偏远,她之父还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
“没有了,都没有了。”说到这,她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现在宫里人只记得,昭妃两年封妃,昭妃又生了个小阿哥,昭妃开始执掌宫权,昭妃全家抬旗,皇上宠信昭妃。。。。。。”
“人呐,总是记高不记低的。”她幽幽叹了口气,
“我若还不趁这机会放下脸面争一争,迟早也会成了被人忘在脑后的那个。
到时候,我便护不住你们,更护不住甄家。华妃是豺狼,那皇后就是虎豹,真等我失了势,又有谁能搭救?”
“娘娘也不必太急。”崔槿汐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轻声道,“奴婢可是听说,昭妃母家那边已有亲戚进京投奔。
娘娘若是有心,不妨去信一封,让府上的人多留意些,或许能从中找到些突破口。”
这话让甄嬛眼前豁然一亮。华妃能耍阴招对付她甄家,那她甄嬛为何不能?真到了必要之时,只需给父亲去封信,
让他想些法子,把安家那些人引上歪路,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她也伸手握紧茶盏,同时眼底闪过一丝厉色:“是个法子。如最后撕破脸了,那也怨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