翊坤宫的这通怒火,外人自然无从知晓。
可当华妃的口信传到年府时,年羹尧果然气得脸色铁青——
其实他想得要比华妃更深,尤其是自己这才刚被皇上申斥,而妹妹怀的又是女胎,也正是年家需稳住阵脚的时候;
而那边素来与他“眉来眼去”的敦亲王,居然就敢派自家福晋进宫去探望宠妃甄氏,而且竟然还绕过了自己的妹妹。
要知道,自家亲妹可是堂堂四妃之首,如今更还怀着龙胎,怎么就配不上她一个亲王福晋的登门拜见?
反倒去探望一个刚失了位分的甄氏!这等落井下石的举动,让向来顺风顺水、心高气傲的年羹尧又如何能忍得下?
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妹呢!年羹尧把前因后果一捋顺,当即气得抬手掀了桌,桌上的茶盏、奏折也都摔了一地狼藉。
如今这事也是再明白不过了,敦亲王府这是看他年家如今势头弱了,就忙着踩低捧高,更是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既然你敦王府不仁,就休怪我年羹尧不义!”年羹尧盯着地上的狼藉,眼底满是戾气,
“我年羹尧的亲妹妹,哪怕怀的是个公主,也是这大清堂堂的四妃之首,容不得旁人轻慢!
更轮不到你们博尔济吉特氏这种破落户,来踩我年家的脸面!”
他越说越狠,攥紧的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敦亲王福晋这趟入宫的失礼,已算是彻底触了年羹尧的逆鳞。
在年羹尧心里,他南征北战这么多年,为大清抛头颅洒热血,可不是为了让这群什么都不是的皇亲国戚,
来轻贱他年家、又辱他亲妹的脸面!所以这口气,他也绝咽不下去。
可年羹尧也清楚,后宫之事他终究插不上手。
更何况,世兰怀的也只是一个公主,这对他这种大男子主义的人来说,终究是少了几分底气。
既然没法护着妹妹在后宫抬头,那他就只能凭前朝的势力、凭手里的战功,狠狠的打压下敦亲王!
毕竟要是论打仗,敦亲王?连给他年羹尧提鞋都不配!
想到这儿,他也是深吸口气,冲门外喊了声“来人”,便让下人赶紧把掀翻的屋子收拾利落,
而他自己则转身回了书房。铺开宣纸,他提笔就写——不是别的,正是给雍正的请安折。
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妹妹这胎刚报出是公主也没过几日,就已有人敢公然轻贱于她;
那他这边要是再不做出点动静,怕是他年家、他妹妹,就真要被人给踩进泥里,不得翻身了。
再说,他也不是真傻。皇上凭几件小事就削他兵权,那点顾忌他也早就看出来了。
若换作平时,他或许还会犯些骄纵的心思,可如今不行。
要想名正言顺摁下所有人,让年家重回权力中心,他就得像从前那样,安安分分依附于皇上。
至少,在妹妹世兰能够平安生下个阿哥之前,他也只能这样。
于是第二日一早,养心殿里,雍正刚处理完几份奏折,就见小太监捧着年羹尧的请安折进来。
他也是眉梢一挑,满是诧异。年羹尧不是被他训了在家陪妻儿吗?那倔驴似的性子,怎会这么快服软递折?
带着好奇,雍正拆开了折子。其中的内容倒也没出乎他的意料:
字里行间也都是年羹尧的一贯作风,直说自己听说西南土司又叛乱了,前阵子因年家骄纵被皇上申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