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心里,本宫这个皇后的尊严,怕是还不如年羹尧手中的半卷战报!"
殿外蝉鸣聒噪,可长春仙馆内的死寂却比数九寒天更彻骨,
宜修望着满地狼藉,突然觉得这后冠,重得要将她压进十八层地狱。她要疯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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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梳妆时,甄嬛对着铜镜细细描眉,罗自动勾勒出的弧度恰似远山。
流珠捧着首饰匣在旁伺候,忍不住叹道:“娘娘如今圣宠日盛,何苦还这般费心?”
“盛宠如烈火,烧得越旺,灰烬便越多。”
甄嬛指尖划过匣中翡翠簪子,忽而轻笑,
“本宫前几日伴驾,皇上提起西北战事,话里话外都是年羹尧又立新功。
华妃的东珠,皇后的委屈,不过都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她放下眉笔,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想起前几日雍正说起年羹尧那意味深长的语气,
自那时起,她便开始仔细观察着皇上对华妃的宠爱,
可越观察越觉得可笑,这哪是什么真心啊,不过是掺杂着功利的算计罢了。
如今年羹尧在西北势如破竹,皇上自然要更加厚待华妃,赏赐这东珠怕也是为了稳固这位沙场重臣的心。
想到此处,甄嬛不禁轻笑出声。
"皇后怕是气坏了。"
崔槿汐将新沏的碧螺春搁在案上,语气里也不免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甄嬛望着茶汤里舒展的茶叶,笑意更浓:"何止皇后?华妃此刻怕是正戴着东珠招摇呢。"
她轻轻叩击着青瓷茶盏,
"一个觉着中宫颜面尽失,一个以为得了天大的体面,
却不知在皇上眼里,这所谓的荣耀,不过是随时能抛出去的筹码。"
窗外廊下传来蝉鸣,甄嬛撑着头看向宫墙之外。
宜修攥着皇后之位如临大敌,华妃仗着恩宠不可一世,可帝王心海底针,哪有什么真正的偏爱?
不过是权衡利弊的算计罢了。
细细想来,她倒是觉得雍正对昭嫔与自己,多少存了些不同。
昭嫔出身寒微,家中既无势力可倚仗,对皇权更无半分影响。
皇上若只是做戏,大可不必在她身上浪费恩宠,如此想来,反倒显得这份眷顾多了几分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