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庭骁愣住了,他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许嫣然,眼里都是震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许嫣然会选择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乌鸦凄厉的哀鸣划破长空,如同催命的丧钟,将许嫣然的死讯狠狠砸在许府门楣。
一时间,许府上下缟素遍地,哭声震天,哀恸如潮水般将整个府邸淹没。
许父老泪纵横,捶胸顿足,许母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昏厥。
他们将许嫣然的死,归咎于林舒。
官府判罚是一回事,许嫣然自戕又是另一回事。
他们并不关心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心里究竟怎么想,也不卖大理寺这个“处决”犯人的面子。
他们想要的,是许家人的面子。
愤怒的火焰吞噬了理智,许家人红着眼,带着一众亲朋好友,浩浩荡荡地涌向高府。
他们堵在大门口,披麻戴孝,哭天抢地,污言秽语如同利箭般射向高府紧闭的大门。
“林舒!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还我女儿命来!”
流言如同瘟疫,迅速蔓延,短短半日,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市井街巷,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议论着许家小姐的死。
似乎有人故意传播些关于林舒和高庭骁的谣言,将这两人形容成逼良为娼的恶人。
高府附近一处茶楼,几人正聚在一起。
“唉,真是可怜啊,许家小姐年纪轻轻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啊,是被那个叫林舒的狐狸精逼死的!”
楼里亦有不少高庭骁的熟人,品茗时听到这话,纷纷拍案而起:
“那许氏分明已经是朝廷的死刑犯,高夫人念在她母子情深的份上,才允许她和孩子见最后一面,怎么在你们嘴里便成了如此不堪的模样?谁胆敢再传谣言,案例打入大牢!”
窗外,一队府衙急匆匆往高府门前赶,不能再任由许家人这样闹下去。
这里是京城,有人道王法,若是人人都能这样将陛下的良将限于口舌的水火中,那本朝也就长久不得了。
高府。
高庭骁站在林舒身旁,脸色铁青,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深深的自责。
他紧紧握住林舒冰冷的手,想要给她一丝温暖,却发现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当初的犹豫和摇摆,许嫣然不会死,林舒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屈辱。
“舒儿,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林舒缓缓抬起头,看着高庭骁布满血丝的眼睛,脑中却开始不断计算得失。
此事一出,许家人必定还会在朝堂上大闹一场。
这林舒原本的身体不过是一介乡野村妇,但好歹现在的她记忆里还依稀有九年义务教育。
她不会这样认栽,也不会任由他们毁了高庭骁的前程。
“庭骁,你切记保护好冬儿。”
许家人雇佣了大量的地痞流氓,说林舒克夫,编造出各种不堪入耳的故事,添油加醋,极尽污蔑之能事。
流言愈演愈烈,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林舒紧紧束缚。
京城府衙根本来不及打压,那些流言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从不怀好意的嘴里冒出。
乃至一些官员,都开始在朝堂上暗戳戳指高庭骁的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