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和柳子富,等火焰燃尽,青烟散尽,坐到防火台下边。
一阵山风吹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独特的清香!
顺着香味儿望过去,沟底的草坪边,伸出一串串淡蓝色的野花。那是藿香!
藿香的花朵并不张扬,它们小巧而精致,犹如星星点点的繁星点缀在绿叶之间。花瓣或洁白如玉,或淡蓝如晴空。细腻而柔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清新而宜人。
在微风的吹拂下,藿香的花朵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它们散发着淡雅的香气,那种香气并不浓烈,但却足以让人沉醉其中,忘却尘世的烦恼。
走近藿香的花丛,可以感受到一种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那香气中混合着淡淡的草药香和一丝丝的甜意,令人心旷神怡。为人们带来一丝丝的宁静与安逸。
华子不由得叹道:“真是宝地呀,竟然无声无息地自己解毒了。”
柳子富:“这有啥奇怪的?就是猫把蒿长大了呀。”
华子:“中药里它叫北藿香。芳香化浊,解暑除湿,尤其是胃气不和、恶心呕吐等。以前没见长势这么好啊,这回我们可以自己配制解暑药啦。呵呵,你二姑娘要是看见这么好的药材,又得张罗卖钱了。”
柳子富:“呵呵,我们过去都把他熬水喂马,预防疫病。再就是点火放烟熏蚊子马蜂。就是不知道还这么值钱啊。”
华子:“这玩意儿,春天当山野菜炒土豆片儿。从现在到老秋,全草都是好药材。尤其是这么壮这么肥的,药劲儿一定很大!卡巴裆沟的野菜药材留着自己用,不能外卖。”
到家里摸摸火炕,温温热热。
他出了屋子,到后院看自己养的猪鸡。夕阳在山,鸡栖于埘,一个中年女人正撅着屁股给那几头肥猪填饲料。
是康淑君。
“婶子,谢谢你。”
康淑君直起腰叹了口气:“谢什么谢。婶子有两年多没给你烧炕喂猪了吧。”
“哦,大概是吧。”
康淑君:“一通瞎折腾,自己混啥样都不要紧。把你和大妞的事儿都给耽误了。”
华子:“婶子,不光是你。我和大妞姐说了。可是她不放心……”
康淑君:“华子,你放心。三妞不会麻烦你,更不会拖累大妞。孙信义再不给抚养费我还告他。到了十八岁,就随她去。我这个人傻,可是还没傻到老蔡那份儿上。我看见大妞一个人跑来跑去,眼看三十多了,我就……”
华子:“大妞姐人老实心善,她担心我结了婚还像以前一样胡扯。怕过不长。可是我这个人绝不是孙信义。”
康淑君:“不对!她说的不是真话。你不是女人,你不懂。她是担心你在蘑菇崴子屯儿扎不下。所有蘑菇崴子屯儿的女人,都是这样,搞破鞋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要靠一辈子就难了。大妞是亲眼看着我傻了吧唧,被孙信义坑了一辈子。”
华子坐到院子里的一把破椅子上:“这里住过知青,送走过国咏梅,送走过米雪晴、柳青青柳依依,甚至还住过副省长!也许将来我老了和大妞姐坐在院子里哄着孩子聊起来,我这辈子就没白活。”
康淑君:“这么说你真的想的是和大妞白头到老?”
华子:“我想了好几年了。柳青青才是最适合当老婆的人,我这辈子非她不娶!”
康淑君起起伏伏七八年,今天总算听到了华子最明确最中肯的回答。她可以确认,华子就是自己未来的大姑爷。
她心满意足,高高兴兴推开房门准备回家,却迎面被蔡香萍推了回来。
“华子,你快去看看吧。梁立冬不行了!”蔡香萍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华子:“别着急慢慢说。梁立冬怎么啦?”
蔡香萍:“上吐下泻,看啥看不准,迷糊、脸蛋子抽了……”
华子:“这像是食物中毒啊。他都吃啥了?”
蔡香萍:“不知道啊。”
华子抓了几样中药:“你家有绿豆没有?”
蔡香萍:“都卖了。一粒没有。”
华子又进厨房抓了两大把绿豆揣着走了。
华子和蔡香萍、康淑君来到梁立冬家,把绿豆扔进锅里添了两瓢水,让徐香萍烧火。他伸手打开梁立冬的碗碟架子,从里边拿出一盘子山野菜。
里面有柳蒿芽、荠荠菜,还有两叶被称作歪脖张的歪头菜。最后拿起一根葱白一样,叶子跟山葱一样的植物。
蔡香萍:“他妈败家玩意儿,这是我采回来的山野菜。准备卖钱的,让他偷着吃了。”
华子:“三叶藜芦两叶葱。他准是把这藜芦当山葱吃了。”
他说着往绿豆汤里加了甘草、苏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