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凌霄:“你们的价位定了?”
安欣一翻大眼睛:“一千六一吨,没商量。”
华凌霄:“你讹人哪?现在新粮价格也绝不会超过一千六!”
安欣:“你和叶飞秋合伙干的什么事儿你不清楚?我可就是个做买卖的,荣誉官位对我无所谓。”
华凌霄:“叶飞秋的事儿我管不着,白酒厂跟我关系也不大。你别胁迫我。你是做买卖的,我也不过是个小大夫!一酒厂你讹不黄。坚持几个月,新粮下来,老子就天下大大啦!”
安欣:“你他妈的!”
华凌霄:“我怎么了?陈化粮要新粮价,天下有这么做生意的么?一千一吨,必须从我们指定的粮囤提取粮食。”
安欣可急眼了:“华凌霄,你这不是存心坑我么?我从粮库进货就是八百块钱一吨啊。这么长时间我得给人拿占地费保管费,压了这么多钱,光利息我得赔多少。”
华子:“再压一两个月,四百块钱一顿都没人要你信不信?”
安欣:“为什么非得你们指定的粮囤啊?”
华子:“我们指定的粮囤,都是当时粮库专业人员做的囤。垫脚够高,通气防潮,能保证粮食质量。其余那些足有八九百吨吧?都被你们动过手脚,外层粮食都有黑皮了。那能酿酒么?”
安欣:“华凌霄,你这么干有什么好处啊?”
“嘿嘿,每年两吨好酒。哥们儿可是开饭店,当大夫泡药酒的呀。跟你说,我下乡第二年,就跟着一酒厂拉上关系了。你那老东西心心念念的种子药酒,母酒就是一酒厂的。本县的企业,你敢弄虚作假?二十万斤,卖不卖?不卖的话我还有办法帮他们弄到粮食。库存粮可不光德化有,全国是个国有粮库就有陈化粮。而且越是新建粮库,存粮质量越好。”
安欣哭了……
“你说我,大老远从省城奔到德化,本来想赚点钱给自己攒点钱。谁知道越陷越深啊……,眼看着你做买卖赚钱,可是到我这里……”
华子:“心术不正,输个溜净。自己老是惦记坑人赚钱,于是老是害怕别人坑了自己。”
安欣:“我怎么心术不正啦?哪个做生意的不想多赚钱?”
“那也没你们这么赚的呀。八百一吨进,一千、一千二一吨出手,这是多大利润?抓住时机及时出手至少四十万,你们非得奔一百万,哪家买卖是傻子?市场开放了,一个电话什么问不清楚?你呢有心思在我这把粮食弄出去,可是又不敢吐出价位,派出去一帮混蛋废物。总想通过官面儿赚一笔大的,出了本省你们屁都不是!这不是心术不正?”
安欣:“那你们……”
“没那么大野心。老农民只要价格公道,见利就走。你也知道,我甚至赔本儿赚吆喝。我自己就想开个诊所,这是不是真话?”
安欣点点头……
安欣仔细想想,华凌霄还真没说错。
走叶飞秋的门路,拿下一千吨陈化苞米,如果当时及时出手,每吨能赚两三百块。可是为了跟新粮持平,每吨赚到三百到四百元,她和她的那一伙人等了二十天。就这二十天的时间,所有的用粮单位都都把库存填满了。
她们的陈化粮臭了大街了。
压了三个月,闹成现在这个结果,在本县都得赔钱出手。
不过安欣这次也没白来,华凌霄还是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他之所以在海拉尔敢于大量收购库存苞米,是卖给那周边的牧区、动物自然保护区。凡是这样的用粮单位对粮食的质量要求都不高。如果没有霉变,他们可以直接拿苞米粒子喂动物。现在需求量最大的应该是鄂尔多斯以西的西北牧区……
安欣立刻派人出去洽谈!可是回来以后才知道,那边给的价格也是一千块钱一吨,还不如直接卖给一酒厂,免花运费。
无论怎么算计,他们六个股东组成的安天下公司是彻底赔了,六个人只要见面就嗷嗷叫!
她还得找叶飞秋,必须求她一道指令,让所有粮库免费为她存粮!
叶飞秋现在轻松了,根本不在乎她这条贪吃蛇。所有粮库场地都已经转手,工人技术人员都回家自谋职业,你们的粮食只能自己想办法!那么多粮食以最低价卖给你们。在粮库里占用场地,一压就压了八九个月!这已经够意思了。况且还帮忙出手一百吨呢。
叶飞秋不肯帮忙,安欣彻底暴怒了!狗急跳墙,把叶飞秋举报了!
县太奶收受贿赂二十万!在那个时候,县级一把手收受贿赂二十万本不算什么大事。每有一家国营企业、集体单位,“深化”承包到某个人的公司名下,地方一把手拿点好处,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