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华子当时就愣住了“他虽然年纪大,可那身子骨……”
许青山:“你走以后,他就一天不如一天。有时候就捶打自己,还骂自己。”
“骂自己?”
许青山:“迟三里迟三里,一辈子没出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听那话好像藏着什么事儿没告诉你。他把桶里的酒喝没了,在就不肯吃饭,也没人照顾。临死也就我们几个。”
华子:“村里没去人?我给他报了五保户啦!”
许青山:“白村长说他是胡子,不够条件。没批。他临走的时候告诉我,酒桶是你带他进城那回借给他的,酒喝空了桶得还给你。”
华子哭了:“人都没了,我还要个空桶什么用啊……。他埋在哪里了?”
许青山:“埋到橡子山老窝棚里面了。他让我把这个布包一定亲手交给你。房子院子都留给你……”
华子接过布包:“许大哥您选个日子,我再装点酒,带我去给老爷子上上坟。”
许青山点点头:“迟三里没白交你。”
华子回到屋里,久久不能平静。柳子富的大炕上少了一个讲胡子故事的人,他也从此无法探寻青山绿林的更多秘密。
他平静许久才坐到长条桌前,打开油布包。油布包里是一个草草包成的报纸包。报纸很新,是最近几年的。报纸包上有几个歪歪斜斜的铅笔字——又迟三里。
打开报纸包,里面是两张整张的,旧得发脆的牛皮纸。
上边的一张打开,桌子周围的三个成年男女都懵了。
这很显然是一张地图。但是这地图画得实在太糙了,根本看不出东南西北。除了曲里拐弯的单双线条就是大大小小的三角形。
在断断续续的线条三角形之间,最古怪的是一圈不规则的圆环,圆环里面一圈套一圈都是密密麻麻的圆环。地图上没有文字,只有些细微古怪的符号,有的像树木,有的像刀,有的像虫子。
地图的最下边却是很新的墨迹,拐了两道大弯,连接上两个歪歪斜斜的桃子。
再打开另外一张牛皮纸,华子和大妞惊得目瞪口呆!
他把那张牛皮纸放到东屋大炕上,然后把长条桌的背板卸下来,两样放到一起,图案竟然一模一样!
天精地华,二十八宿药!
不过这张牛皮纸显然比前一张老旧得多,已经起毛儿了。
两张牛皮纸下面,还有个小小的牛皮纸包。不过这个牛皮纸包的纸比较新,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年。
华子把两张图小心翼翼折叠起来,再打开那牛皮纸包,里面是两个更小的牛皮纸包。
一个是暗红干瘪的腰果儿,一个里面是一小撮极细小的种子。
华子不禁叹道:“这个老头儿,难怪搞得这么神神秘秘。”
国咏梅:“这都是什么呀?”
华子:“这红的就是人参种子,已经不可能出芽儿了。这包细小的是大烟种子!”
柳青青:“大烟!种那玩意儿犯法呀。”
华子:“所以这老头一直提心吊胆,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
国咏梅:“难道他抽大烟?”
华子:“不可能。迟三里精神健旺,腿脚灵活,根本不是大烟鬼。我估计他是种大烟和人参悄悄卖钱了。”
柳青青:“什么人会帮他买这玩意儿啊?”
华子:“你没注意?小六队搬过来的人家,一个年轻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