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下了汽车进入医院,华龙飞一定要看看患者才能决定用药。
那个脑子里装满作战计划的参谋,脸色青灰昏迷在特别病房里。
华龙飞神情凝重地围着患者的病床走了两圈。此刻他已经忘了躺在病床上的是个垂死的日本鬼子,而是一个十分疑难的病人!
看过之后,他提出诊脉。这在北山晴子看来十分新鲜,她认识华龙飞两三年了,还是头一次看他诊脉。周围的日本医生也都穿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听诊器,静静地看着他。
他两只手三指三关仔细诊脉之后,坐到旁边:“你们两个再各自切脉,做好记录。”说完自己拿纸写了起来。
三个人诊断完毕,土肥原焦急问道:“华先生,怎么还不用药啊?”
华龙飞拉着他走出病房:“您别着急,咱们先开个会商议一下。”
土肥原立即通知曾经参与诊断治疗的日本医生,到主治医师房里开会。
首先是日本医生复述病情和治疗用药。
接着华龙飞问:“北山社长,说说你的切脉心得。”
北山晴子:“患者左右关沉而迟,尺部不明,寸部燥而且乱,是中风的脉象。”
司徒慧:“寸部脉我同意社长的意见,可是他双手尺脉极其微弱。虽然有中风的病像,但是最主要的病状还在下焦尤其是肾脏!”
华龙飞一拍桌子:“高见!各位,这位患者面色青灰,两耳枯燥,活力已绝。这根本不是中风!”
北山晴子把话翻译过去,包括土肥原都觉得不可思议,叽哩哇啦议论声起。
土肥原:“难道是他们误诊?”
华龙飞可不想得罪这么些人,一笑说道:“这也不能怪在座各位,北山社长、司徒大夫都已经断出患者有中风的迹象。过了这么多天,若是当时我也有可能断为中风。”
“以您的诊断,不是中风,应该是什么病症?怎么治疗?”
华龙飞:“北山社长,下面的话您要如实翻译,一个字都不能错过。”
土肥原:“我配合她翻译,你请说。”
华龙飞:“寸脉主上焦,这没问题。但人已经昏迷状态,脉象还是如此狂乱,我断定这个人至少两年之内就患有抑郁或躁狂症。”
一位日本医生起身鞠躬,华龙飞的推断准确无误。这个人的确有过抑郁病史。
土肥原的眼光变得惊异,佩服。
华龙飞:“因为这种病非常折磨人,所以他不得不长期大剂量服用重镇类药物。而这种药物对肾脏的损害极其严重,导致他的两个肾脏相继衰竭。所以他的昏迷不是中风,而是肝肾衰竭引起的昏迷!而且这种状态,不要说我和各位,即便把他送回东京、德国、美国,我看希望也很渺茫。”
土肥原一抖手:“华先生,难道他真的……”
华龙飞:“我断他不会超过五天生命。您还是做好准备。”
一个日本医生站起来,也没鞠躬:“如果他活过五天呢?”
华龙飞:“我不是跟您打赌。只是提醒将军要有所准备。我就说这些吧。”
众人走出临时的会议室,土肥原吩咐人给北山晴子这三个人安排食宿,自己却跟着那些日本大夫走了。
吃过晚饭以后,土肥原才来到华龙飞的房间。
华龙飞正坐在桌前对着两丸回春再造丸发呆呢。
土肥原:“华先生,您在想什么?”
华龙飞:“你说咱们费了这么大得劲,好不容易制成两丸药。这……,怎么办呀?”
土肥原:“你手里有药料,没想把这两丸送人?”
华龙飞哑然失笑:“呵呵,将军您是中国通,这还不懂么?哪有拿药送人的,那不是咒人家得病么?弄不好得挨顿揍!”
“呵呵呵呵,我不忌讳,你能送我么?”
华龙飞:“当然能。没有您哪来这么珍贵药?不过我只能给您一丸。”
土肥原:“我也没想都要。你留着有大用,我留着就是个纪念。”
华龙飞:“我还真有大用。我想拿着一丸药换医院大夫脖子上挂的那玩意儿。”
土肥原:“听诊器呀?”
“对。就是那玩意儿。我以前在北京见过洋大夫用那玩意儿,很神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