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陈野心中虽然翻腾不已,但表面却不动声色,决定暂时将这个纨绔子弟给扮演下去。
想到这,陈野端起酒杯,冲着还在发呆的侯恩和钱易笑道:“行了行了,别看了,人家是天上的神仙,咱们是地上的凡人,想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来来来,喝酒!”
说着,他主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对对对!老陈说得对!”
钱易一拍大腿,也从那种失落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来,喝!”
气氛再次变得热烈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伪装更逼真,陈野甚至主动拉过身边那两个我见犹怜的姑娘,一手搂着一个,学着原主的样子讲了几个荤素不忌的笑话,逗得两个姑娘花枝乱颤,娇嗔连连。
就这样这顿酒一直从深夜喝到了天色蒙蒙亮方才散场。
侯恩和钱易几个人早就喝得东倒西歪,被各自的家仆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了花船。
陈野其实无比清醒。
毕竟以他如今凝海境的修为,这点酒根本就不在话下。
但陈野还是装出一副脚步虚浮,不胜酒力的样子,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下跳板。
岸边,一辆挂着陈字灯笼的马车早已等候多时。
车夫看到他这副模样早已见怪不怪,熟练地帮着小厮将他扶上了马车,然后朝着陈府的方向驶去。
陈野靠在柔软的坐垫上,看似在假寐,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消化着这一夜获得的所有信息,并开始为自己的未来制定初步的计划。
就这样马车在清晨的街道上疾驰,最终在一条僻静的巷子口停了下来。
这里是陈府的角门所在,也是原主每次喝得烂醉晚归时,为了避开他那严厉的父亲而专门走的通道。
陈野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车,从角门溜了进去。
他轻车熟路地绕开通往中厅的大路,准备直接溜回自己的院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他刚走到花园的拐角处,一个中气十足的怒喝声便在他身后炸响。
“你这个孽子,居然还知道回来!”
陈野身体一僵,硬着头皮转过身,果然看到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袍,面容清瘦,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男子正铁青着脸站在不远处,死死地盯着他。
此人正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如今陈家的家主,陈方世。
“爹……。”陈野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喊了一声。
陈方世几步走到他面前,然后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这让他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陈方世指着他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又出去鬼混了一整夜!我陈家的脸,都快被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给丢尽了!”
“我……我跟侯恩他们……。”陈野低着头,支支吾吾地想要辩解。
“还敢提那帮狐朋狗友!”陈方世一听更是火冒三丈,“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那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他越说越气,猛地抬起手,一巴掌就要扇过来。
陈野下意识地就想躲开,甚至想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腕,但理智瞬间压下了本能。
不能还手,更不能躲。
他现在是那个只会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
因此陈野站在原地,闭上了眼睛,准备挨下这一巴掌。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