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也没注意到,罗盘上悄无声息增添了两道线条。
药宗大殿。
空气中流淌着沉闷和惊疑的气息,众人噤若寒蝉,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殿中静得落针可闻。
“铛”的一声,是首位的黑衣仙君将茶盏放回茶桌上发出的声音。
这一声如同打破了某种死寂,黑衣仙君问向旁边的人:“白宗主,此事您看,该如何处理呢?”
药宗宗主白宿一袭朴素青袍,慈眉善目,气度柔和,就如寻常的凡间大夫,令人见之心喜。
他柔声道:“这两人搬弄口舌,毁人清誉,实在不该。但他们好歹是药宗弟子,此次犯错也是老夫平时管束不严,所以将两人贬到外门侍弄药草,至于门主所求之事,可再进一步商讨,您觉得如何?”
他这番处理可谓是明着保下了自家弟子,令堂下跪地求饶的两名弟子暗自心喜,也让其余药宗弟子心生敬意,果然还是宗主疼惜他们,不像那黑风煞气的玄阴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云琅定定看了他一眼,似乎穿过这张祥和的面皮看见了什么。
“既如此,那云某可要和宗主再好好商讨典籍一事。雪庭——”
他叫了一声,在他身后、姿态恭敬的黑衣弟子上前,他虽然蒙着眼纱,却如能视物,精准地给白宿呈上了一份拟好的契约。
白宿接过,顺手放在茶桌上,扬声让殿中弟子退下。
此时,殿外恰好出现两道身影,步履匆匆,似有要紧事禀报,但走近了,才发现还有外人在场,于是只好候在殿外。
“你们来得正好,将堂下这两人,送去外门侍弄灵植吧。”
那两人行礼应“是”,上前来,一人一个,将之前在司辰欢面前搬弄口舌的弟子压了下去。
待离了大殿,那两名弟子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他们见押送的师兄神情平和,以为是好相处的性子,便讨好道:“师兄辛苦了,劳烦师兄送我们过去。”
另一人正是之前说白姝谣言的弟子,此刻道:“还是宗主英明神武,那云门主也太霸道了些,竟为了一些小事劳烦宗主。”
押送的弟子面色古怪,倒没有出声制止。
而是一路将两人带到了偏僻山林中。
“师兄,这好像不是去外门的路吧?”
其中一人后知后觉,正想转身发问。
忽然间却觉脖间一凉,视线陡然颠倒,看向了耸立直上的巨木。
他眼睛艰难下瞥,这才看到,一具还立在原地的无头身躯。
“啊啊啊——”
鲜血飞溅,剩下一人的尖叫也戛然而止。
簌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押送的弟子退后两步,便见碧绿藤蔓中,忽然窜出几条通体漆黑的藤蔓,卷起地上尸体和血迹,倏忽便消失不见了。
一人感慨:“这灵植,侍弄得越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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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酒司酒,醒醒——”
司辰欢被人摇醒,映入眼帘的是云栖鹤面带着急的神色,以及,一群小萝卜头。
“呀,他醒了。”
“哇,长得可真好看!”
“嘘,你们吵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