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槐负手而立,眉宇在细雨中微湿,故意幽幽咬字,“春阳里,渎楼。”
徐青沉之前陪白斐去过一次春阳里,那里有观赏歌舞的花楼,也有做皮肉招待的花楼,还有做女色生意的花楼。
那一栋独做女色生意的花楼,就叫渎楼。
徐青沉面无表情伸出手,一手一个将陈说和严舒拉上车,甩下车帘。
“走!”
……
之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不必浪费笔墨详述司马绮那老货,因为青沉也懒得去记她难看的面色,懒得记她放屁一样放出的狠话。
总的来说,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稀里哗啦,司马匹妇你不要哇啦哇啦……
徐青沉将可恶的老货踹了出去,将可怜的朋友救了出来。
谢天谢地,商女君的贞操还在。
坐在床脚的商女君慢吞吞地抬起头,清冷的脸上没有表情,洗得发白的布袍下,身姿依旧挺拔不屈。
窗户开着,方才徐大恩人破门而入时,这倔强小白花正在窗边淋雨,湿漉漉地回过脸,看到徐青沉,想要走来,又无力栽倒在床边。
徐青沉站在门前,呼哧呼哧喘了会,眼睛笑嘻嘻盯着商文琼,“哎,商文琼,我们来救你啦!”
她手中提着一柄黑伞,蜿蜒的水渍淌满了脚下的地面。
方才徐长瀑就是挥舞着这柄伞,差点戳穿了司马绮的脖子。
她战斗了一番,胸膛起伏,身上只穿着件雪白里衣,瓷冠不知去哪了,随意披着湿透的长发。
黑伞被她握在手中,像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不过徐青沉从前跟老师学的就是剑术,并没有学过伞招,将伞当成剑来使也没错。
商英撑着头,身上旧旧的灰白布袍整整齐齐,只是被窗外雨水浸湿了衣襟,天生的忧郁气质,又添了几分破碎。
冷白瘦削的面庞微微覆上红晕,鼻尖呼出潮热的一口气。
商文琼垂着清冷眉目,看起来有些无奈,与那门口兴奋的雪衣恩人对上视线。
“坏女人被赶跑了,文穷,站起来!”
徐恩人站起身,拍拍手,鼓励好朋友。
商英没动,细长的手指撑着额头,“没力气。”
徐青沉俯下身,凑近了,认真看她。
商英微微将脸往后退了两分,湿漉漉眼睫撇开。
严舒有些不懂,寒门联璧之一这样柔弱的吗?
陈说面无表情:“被下药了吧?”
徐青沉捋一把湿漉漉的头发,蹲下身,支着伞,贱兮兮地拉过商英的一缕头发,用力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