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报喜的娘子欢欢喜喜进来,磕了个头,呈上喜报,机灵地说起了吉祥话。
柳承平将喜报接过,摊在堂姐桌案上。
财大气粗的小柳总,掏出几个鼓鼓的荷包,让小厮塞给她们。
徐青沉在案几前,盘膝而坐,低眉扫了一眼喜报,一派自然,淡定自若。
表面装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实则她脚趾已经蜷起来,脑海里一群小人疯狂跳草裙舞,爽得头皮发麻了。
“客气,客气。”她笑着抚了抚袖。
在老师身边学了三年,若是连区区一州之地的解元都拿不下,也愧对这些年来,天下风扬的长瀑君才名了。
报喜的差娘却对这些一概不知,她们只觉得徐解元实在阔绰,对沉甸甸的荷包十分满意。
看完了榜,一家人便乘车回了家。
徐青沉难得不用看书的一天。
她在自己大大的衣帽间,挑选晚上赴宴要穿的衣裳。
三年前考中秀才时,穿的那件绛红色绸袍已经旧了,只是作为纪念挂在最内侧。
她套上那件绸袍,在镜前照了照。
绸袍短了一截,穿绸袍的人,眉目间也没了三年前焦虑。
她漂亮的眉眼舒展,嘴上抹了胭脂在李宣雾的唇上蹭了蹭。
上一次她参加鹿鸣宴是李宣雾为她装扮,这一次出席乡试后的庆功宴,也是李宣雾来提供穿着搭配意见。
徐青沉这次穿得很大胆,并没有上次的顾忌。
她挑了一件新制的槿紫锻袍,宽袖披着薄薄纱罗,比照了金饰银饰与玉石,徐青沉坐在镜前,让李宣雾为她盘发髻。
她挑了一顶银冠。
她觉得老师时常戴的各种银冠,很好看,很有仙气飘飘的文气。
但她学不来老师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她对着镜子咧嘴,很有小人得志的嚣张跋扈。
徐青沉靠在身后李宣雾的身上,对着镜子挑起眉,屈起一指,“哼哼,李氏的长公子是吧?”
“给你个机会,舔本解元的手指头。”
镜中垂目为她绾发的俊美公子,略略抬目,慈悲昳丽的面容染上温顺的笑意,低头毫不犹豫含住了她的指尖,连同她的指尖,吻上她的唇。
李宣雾很配合道:“风流气派的解元女君,将小男子迷得找不着北了。”
徐青沉乱笑,咬咬他的嘴。
“晏晏找不到北可不行,你的家就在北边呢。”
她亲完拂开夫郎,潇潇洒洒站起身,着眉笔将淡眉画得更深一些,显得更精神英气。
李宣雾在她身后,搂住她的腰,将束腰系紧,环佩一一挂上。
“愿妻主赴宴顺利,大放异彩,独占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