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邪正要抱着石头,丢下江,忽然想到,老师要不要也写一下。
徒邪便抱着石头,来到船头,梁絮川的面前。
梁絮川正在煮茶,略疑惑地看向石头。
徒邪在老师面前,向来有些拘谨,她将石头正面对着老师,指了指小师妹的诗,然后将刻刀递给老师:“老师,你要写些什么吗?”
梁絮川这些日子,一直在给徐青沉改诗,已经习惯了。
她素手捏着刻刀,风流漂亮的字迹落在诗词上方:【甲上】
“老师写完了?”
“嗯。”
徒邪毫不犹豫,扑通将石头,丢进了大江。
巨大的石头落水声,引起徐青沉的注意。
“啊?九师姐,你将石头丢下去了吗?”徐青沉急急跑来,弯下腰去看江面。
徒邪点点头:“是啊,都写完了啊。”
徐青沉一脸可惜:“那石头上面,都是师姐们美好的祝愿呀,很有意义的,我们可以很有仪式感地,一起举起,投入江中。”
徒邪犹疑:“那我现在跳下去,捞起来?我就在这里船头丢下去的。”
徐青沉扶额:“算了,师姐您以为刻舟求剑呢?”
梁絮川在风中,微微偏头,看向徐青沉:“你是说,那块石头上,是你所有师姐的美好祝愿?”
徐青沉点点头:“老师你也写了吗?您写的是什么?”
梁絮川:“……”
她以为是爱徒的试卷。
徒邪道:“老师写了【甲上】二字,老师大约觉得我们都写得很对!”
梁絮川:“……,对。”
徐青沉:“哦,哈哈哈,老师快来,一起吃炸小螃蟹呀!”
……
……
船上日子清闲,但置身江面不免悠荡,不便射箭,也不便练剑。
徐青沉在偶尔玩闹之外,便是整日读书,一个劲作自已的打油诗,然后交给老师打磨,然后猛猛背下。
江水湍急,横渡不易,她们从九稷郡出发,历时九天,最终在对面腾东州的临江码头落脚。
正式踏上了长淮水另一边,北方的土地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船上摇摇摆摆的日子,并不好过。
脚踏实地的感觉,久违才觉得难得。
文殷蹦了几下,“还是地面上舒服。”
徐青沉深以为然。
她上辈子看过一种很特别的说法,说几亿年前,人类祖先从海洋爬上陆地,其实是被驱逐,所以这种对水源的恐惧刻在了每一个人类的基因里。
一群人从临江码头落脚,重新置办了马车,船妇将她们的物什,搬上了重新购置的车架中。
天色擦黑,车队才离开码头,浩浩荡荡进入临江城……
临江城又称临江郡,是腾东州的州府。
和鹏城一样,比起郡治名,百姓们更习惯于直称城。
入了城,灯火煌煌,一路上,直到办入宿,沿路百姓们都在谈论着北方的大事。
那位帝位上暴虐独断的楚帝,将至腾东州的苍山封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