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妹什么时候回来,她什么时候出狱。
这一个月……
二师姐一边缝着裤子,一边是这么形容的:
暗无天日,死气沉沉。
整个候鹿山,陷入一种失去桂花汤圆的痛不欲生中。
……
徐青沉拎着一包候鹿山的野果特产,跨上赤电,在日落前到了家。
路过鹏城中的糕点铺子,还打包了十几盒糕点,让她们送去徐府。
沐浴着夕阳,徐青沉钻进了李宣雾的院子。
时人爱竹爱兰,推崇一切品性高洁之物。
李宣雾的院子,连接着整座宅邸最大的竹林,正值盛夏,蔚然漾风,绿影苍苍。
徐青沉没有在屋内找到李宣雾,问了他的贴身小厮露华,才知他去了竹院。
换了木屐,推开后院的门,入目便是憧憧绿意。
一袭月色薄氅,如云飘落。
身姿劲直,黑发如瀑的男子手持竹枝,横扫斜刺,轻盈间竹叶纷纷,竹枝破空,荡出剑鸣隐隐。
推门的轻微动静,引得他察觉。
发冠纱带飘扬,男人足尖点地,眉目俊逸如画,含笑望来。
忽然,他的眉头皱起:“妻主的脸上,是怎么了?”
徐青沉摸脸,早知道养好了再下山了。
她不想他担心,便说:“不要紧的。在山上同师姐玩闹滚摔,不小心被草刮到了。”
徐青沉踩着木屐,走过去,想要扶住他。
左手放下竹枝,李宣雾静静凝视她,指腹抚了抚她脸上的浅痕。
“这个,送给妻主。”
那左手低下的竹枝,在林中扫起一朵半开的野花,淡蓝色的小花卡在竹枝岔间,歪着脑袋盛开。
他练剑时,只觉得心情烦躁,看什么都碍眼,但此时,这花也顺眼了。
只有妻主的伤,才是世上最碍眼的。
徐青沉将递到眼前的小花,摘下来,簪在李宣雾的耳边,又摸着他圆滚滚的肚子,“你的肚子都这样大了,怎么还练剑呢?万一伤着怎么是好?”
“并未大动,瞧,侍身用的是左手。这也不是剑,而是竹枝。”
他满眼是笑,拂过她脸上的痕迹,用额头擦着她的额。
徐青沉推开他的额,“你写信同我说,你孕期难捱,百般不爽,但看你这生龙活虎的身姿,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