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们都走了,宋谨央仍坐着喝茶。
宋谨央不动,崔寻鹤也不会动。
两人就在空空的客堂里,对坐喝茶。
小二打探了无数次,见两人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摇头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
卸了妆的贵妃现身了。
赫然是孟琴笙。
她面色沉凝,来到宋谨央面前,端端正正地跪在她身前。
宋谨央不叫起,她不敢起身。
“孟姑娘的戏唱得不错。”
孟琴笙的身子一颤,一声“孟姑娘”已经说明了一切。
头上悬着的那柄刀,终于落下了。
“殿下说笑,我哪里比得上哥哥?”
“你是比不上孟知秋!他如父如母将你养大,却不料你是灵州孟家插进他胸膛的一柄刀。”
孟琴笙身子一震。
“不,不,不是的,我绝不会害哥哥!”
“但,你违背了他的心意,与人勾结,向我下手。”
孟琴笙脸色一片灰败。
“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想完成孟家的最后一桩心愿。”
“他们抛弃了你,舍弃了你,你却还时时记着他们?甚至不惜伤害别人!孟琴笙,你是非不分,枉孟知秋疼爱你这么多年。”
孟琴笙身子瑟瑟发抖。
眼里流露出偏执的绝决。
“正是我想与他们切割,才会用此事做了结。做完这件事,断了血脉的牵连,我才可以做我自己。”
宋谨央大摇其头。
“孟姑娘,你错了!
生而为人,你不欠任何人!
天地间行事,不愧我心,才是正道。
我且问你,做了此事,你断了血脉吗?如果我因此而死,你是否会因此愧疚?是否会偏执地想补偿?
你瞧,你陷入一个循环又一个循环,一个永远无法摆脱的循环。永远欠债,永远偿还,永远——没有自己。
人,最该爱的是自己。”
孟琴笙震惊。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殿下,这话您怎能当着驸马的面说。”
“她能!”
崔寻鹤平和地看着宋谨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