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是眼疾手快,险些一板子挥到孟山长的脑袋上。
他就是砸了自己的脑袋,也不敢伤孟山长半根毫毛。
皇上可以几度三番夸赞着他,说他是大乾的清流、中流砥柱。
府丞脸色也变了。
立刻起身,赶了过来。
他以为孟山长受不得弟弟受刑,本就想意思意思打个十来杖便罢。
哪料不过打了五杖,孟山长便忍不住了。
他当场想下令终止刑杖。
等到走近,才发现孟山长的视线根本不是落在孟三爷受伤的部位,而是死死地瞪着往下滑动的血迹。
他看出孟山长心疼,也愿意卖他一个面子,立刻吩咐人:“来啊,拿块帕子来,替孟三爷擦擦。”
府兵拿来帕子,刚想替孟三爷擦拭干净。
孟三不知想起了什么,像狼一样干嚎起来。
拼了命不让旁人近身。
嘴里更是吐出一连串脏话:“!@#¥%……Z&*()”
府丞若此刻还看不明白,就有些傻了。
他顺着孟山长的视线看去。
这才发现吸引他视线的并不是血丝,而是一块黑漆漆的如墨一般的东西。
他顿感狐疑。
不过一块脏污,擦了也就擦了。
怎么孟山长死瞪着看,孟三爷拼死不愿擦?
他从年少起,便在顺天府公干。
心中当场有了猜测。
眸光一闪,他从府兵手中拿过帕子,递到孟山长手中。
其用意再清楚不过了。
孟山长颤抖着手接地帕子,犹豫又犹豫,不知该不该下手。
真相,有时令人害怕。
孟三不知道帕子已经到了自家大哥手中,还在威胁府兵。
“你若敢动我一下试试,我大哥定会抽你筋、扒你皮,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可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清流。”
殊不知,他越是叫嚣的厉害,越是让孟山长厌恶。
若非他是自己的弟弟,怎么可能忍他这么多年?
想到当年父亲的喜悦,自己的激动,娘亲的兴奋,他的眼睛一闭,不再犹豫,猛地用帕子擦拭孟三的大腿根。
许是有了血迹的湿润,没几下,黑色的墨迹便被擦拭干净。
看着干干净净的、白白嫩嫩的肌肤。
孟山长头一晕,脚下一软,险些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