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塔罗德逼近一步:“的确没有,但德尔牧嘱咐过我,我需要对你的生命安全负责。你总想极尽所能做到最好,让自己看起来永远游刃有余是不是?”他轻声道:“你想证明给谁看?”
苏缪说:“反正不是你,能出去么,阁下就这么喜欢擅闯别人房间。”
以塔罗德深深皱起眉,苏缪忽然腰侧一凉,他立刻伸手,以塔罗德却已经先一步拿走了那里别着的东西——是一把枪。
枪上还带着主人的体温,以塔罗德收回手:“你有足够出色的军事才能,可惜拿起枪的时间太短,但是,联邦有打不准枪的士兵,却不会有为了那一点虚荣心不顾自己性命的疯子。如果您想不通这一点,就请回吧,殿下。”
苏缪抬起眼,沉郁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手:“我的枪,还给我。”
以塔罗德知道他枪从不离手,即便睡觉也要摆在枕边。这人总有一种危机四伏中时刻保持的高度警惕性,就好像军校对他来说也并非一个绝对安全的场所。
以塔罗德轻蹙了下眉,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苏缪自下而上看他,这个角度,他脸颊上的软肉和眼眶里烧红的血色格外明显。以塔罗德差一点就要松口了,把枪递了回去,但他最终还是逼着自己硬下心肠,强硬道:“申请驳回,你现在应该做的是休息。”
苏缪收好枪,没吭声。
以塔罗德记起在入学申请中看到的信息,苏缪的生日月份很小,再有63天才会到他的生日,也就是说,现在的他人生才过了17年又300多天。他还没成年。
他扭过身,顿了顿,最终还是软下口气:“这次考核你已经超过我了,我想你或许可以暂时不用把自己逼的这么紧。”
苏缪“呵”了一声以作回答。
以塔罗德冲好药,看了眼手机,八风不动的脸上终于露出些意外的神色:“你已经请好假了?”
苏缪斜了他一眼。
“那你刚刚在跟我吵什么,纯犟嘴吗?”以塔罗德皱眉,看苏缪自己坐回了床上,走上前伸过药碗:“我一直都有个问题想问你。”
“这些年联邦政权更迭,关于殿下你的传闻数不胜数,我在其中对你的政治立场并无什么意见,相比起这些,我更好奇……”
热气扑在苏缪脸上,他感受了下温度,漫不经心抬眼道:“我的财政状况?”
“您的桃色传闻,”以塔罗德面无表情地说,手里的药液“咕嘟”转了一圈,“您与如今的议会首席骆家长子关系不错。”
“……”苏缪简明扼要道,“我与谁关系都不错。”
“还有许家和阎家的那两位,”以塔罗德淡淡道,丝毫没有暴露出他打探的目的,“在学校里的故事,也是精彩纷呈。”
苏缪冷哼一声。
以塔罗德勾起嘴角:“也是,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人。”
接着,他说:“不过,听说您还有个关系十分亲切的弟弟。”
“长官,”苏缪平静地打断了他,就着以塔罗德的手喝完了苦得发涩的药,“打听我的情感问题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无论你是否想和我发展出同事以外的关系,我都没有绝对的理由去回答你对么?”
以塔罗德静静地看了他一阵,自嘲一笑:“是这样没错。”
“那就多谢你今晚的忠告了,”苏缪起身,礼貌颔首,“不送。”
以塔罗德打量着这个纤秀漂亮,看起来十分无害的少年,良久转身离开,走前丢下一句:“我专程跑来伺候你喝药,简直是找虐,又不是你家佣人。”
直到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后,苏缪才回过头,拿起了还在闪烁的手机。
他之前要拨还没拨出的电话,对方的名字此刻出现了消息框内,写道:这次学科赛我拿了本年级第一,有十五万奖金,打进医院的账户了。还有听说高年级场许会长弃赛了。
波澜不惊求夸奖的同时还不忘暗戳戳给别人上眼药。苏缪哭笑不得地心想,满潜,你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