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一切,把要送娘家人的东西都给搬上船,崔牛就开船了,顺着寒江下游而去。
往下大概一百五十公里左右,就拐入了松江。
再顺着松江走两百多公里,就到了松口镇码头。
崔牛开得不快不慢,一路上带着姐弟仨,饱览两岸风光。
反正时间不急,到了餐点,就找个平缓的河面停下船,拿出吊杆啥的,开始钓鱼。
姐弟仨也来凑热闹,反正渔船上的钓竿还挺多,都是崔牛亲手做的。
很快,就钓了许多鱼上来,吃不完,真的吃不完!
从腚子村到松口镇,从寒江到松江,船开了三四天。
每天都钓鱼吃,吃得大伙儿一闻到鱼肉味,哪怕再香,脸都一下子变成了苦瓜脸。
不管咋样,松口镇都要到了,河面也收缩了不少。
在寒江的时候,河面宽度能达到两三千米。
但进入松江,就窄了不少,最宽也不过七八百米。
到了松口镇的流域,更是缩小到三四百米左右。
前边一架石桥横跨江面,上边已经布满岁月痕迹,灰黑灰黑的。
甚至,桥墩上还长着不少青苔。
看着那座桥,不管苏璞玉还是苏丫丫和苏小虎,脸上都透出几分难过。
苏春柔幽幽地说:“那座桥叫梅东桥,我记得小时候,阿爸阿妈就带我们过这座桥,去镇上卖些山货或买些日用品,以及吃的东西回来。”
苏丫丫也直点头,不知不觉,眼眶里有泪水翻涌。
“我还记得自己不到十岁的时候,阿爸背着我,阿妈背着小虎,大姐就拎着大包小包,一家子就这么走回家去。”
“从这梅东桥走回我们家,要走两个多小时呢。”
苏小虎说:“我走不动了,阿妈就背着我,二姐一看,也缠着要背,说自己走不动,阿爸只能背她,大姐是最坚强的,用扁担扛着大包小包,一路走回去。”
“走回了家,脱掉鞋子一看,好多血泡,还要二姐用针把脚底的水泡挑出来。”
苏春柔用力咬了咬下嘴唇,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她指了指梅东桥下边一处河滩,那里还停着不少渔船。
她喃喃地说:“那天,上游开始发洪水,本来平静的河面都翻腾了,阿爸说,风浪越大鱼越多,别人都不敢出船,他还硬跟人借了一只竹筏——”
“和阿妈出了河,拿着渔网要打鱼。”
“结果山洪突然爆发,一下子不知把他们冲哪去了。”
“我和丫丫小虎沿着岸边跑了很久,到处找,见人就跪,求他们帮我找阿爸阿妈,可最后最后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顿时,苏小虎哇一声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