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今日里因缘际会,去了一桩大心事,此外灵芝和天麻卖的钱暂不论,馅饼也是有实打实二钱银的。
颜祺弯着眸子,坐在摊子后和霍凌摆着手指算账,小声嘀咕。
“一个馅饼卖五文,咱们能赚一文钱,入了冬若是天天来摆摊,一天能卖四五十个,一个月下来纯利也有一两多。”
他畅想道:“不算纯利,只算进账的铜子,可就更多了,到时说不定能用卖馅饼的钱买牲口。”
一头壮牛现今能卖二十几两,要是买小牛犊慢慢养起,十五六两就够。
只是关外冬日太长,小牛犊过冬容易生病,要是养死了十几两可就打水漂了,故而大多数第一次买牲口的人还是宁可多掏点钱买壮牛,带回家就能拉车耕田。
霍凌却想赶在秋收后入冬前就把牲口买了,“秋收后耕牛的价钱能略降些,毕竟冬日靠干草喂牲口多麻烦,那些个牲口行也不傻,只想尽可能多的出手,省下干草喂牛犊。”
而秋收前,便是最近这一个月,耕牛的价钱无疑是最高的,只要不是急着用的,没人会赶在这时候买牛。
“等到明年,又要避开春耕秋收才有好价,反倒不划算。”
他同颜祺道:“而且咱们买了牛,不只是耕地,而是时常能用上的,到时咱们就能赶牛拉车来卖馅饼,”
颜祺被霍凌说服,需知家里不是没有存银,既是有,那肯定要趁便宜的时候买。
“这么说的话,卖馅饼的钱还是攒着,我把两份钱分开放,以后买做馅饼用的面和木炭,或是去村里别家收韭菜和鸡蛋,就都从这里面出。”
这样也好算账,不然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赚钱,到了年根上全是糊涂账。
山货是没本钱的,馅饼却有,要是不算清楚,到时明明赔钱了还傻呵呵地干着,那就真的闹笑话。
——
馅饼开张告捷,但这门生意目前还只是“添头”,因此只卖了一日,第二日霍凌和颜祺就没再去了,而是留在家里帮着收麦。
秋收是头等大事,有时晚上一两日,一场雨浇下来一年都白干。
关外麦子到了成熟季,苞米和高粱还需再等一个月,今年叶素萍不能下地,留在家里做饭,下地的只有霍家兄弟俩和颜祺。
幸而颜祺也是做农活的熟手,抄起镰刀割麦子,熟练得很。
五亩地里只有两亩是麦子,三个人里两个青壮汉子,只需一天就收完了,午间叶素萍来送饭,做的是炸酱面,几人加在一起吃了足足一桶的面条。
吃完后犯了困,拿草帽盖脸,在树荫下打个盹。
以往颜祺对秋收的记忆都是又晒又热,白龙山下却不同,入秋以后风已没了热度,哪怕是正午时分,在阴凉地里躺着只觉凉爽。
扎成捆的麦子由霍凌和霍峰轮流用车推去碾场脱粒,再将麦粒运回家,在房前屋后摊晒。
麦粒金黄,捧起来有些扎手,可没有一个庄稼人看见收成后不高兴。
只是想到家里即将再次添丁,这五亩地愈发显得不够用。
兄弟俩合计一番,都觉这事不能再拖。
霍凌道:“不如先给老周叔打个招呼,让他帮着留意,看看村里谁家想卖地,到时提前知会咱们。”
村里各家的田地都在村长手里的册子上有所登记,想要买卖必要经过村长的手,所以要买地,就得第一个告诉村长周成祖。
两家相熟,这事倒是不难,霍凌连打算送给周成祖的天麻都一早准备好了。
因村长媳妇陈氏有个头晕的毛病,常年吃着天麻,都是霍凌年年秋日里去送的。
毕竟他和霍峰两兄弟没了爹娘的那几年,周家没少帮着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