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妇人不仅没留下儿子,连自己都被汉子说动,反手阖上院门,跟在了霍凌和颜祺身后。
因有些怕大个儿,离了足有六七步远。
这一路往董成材家去,身后渐渐跟了一串人,都是去看新鲜的,还有两个年轻哥儿兜着一把花生,边走边吃,扔了一地花生壳子。
正如妇人所言,才刚到路口,就已听见犬吠。
大个儿立刻回了两声,那边听见,叫声愈响。
颜祺忧心忡忡,“不会见面打起来吧?”
霍凌也迟疑,“应该不至于。”
说句直白的,动物里公母配对乃是天性,除非真是万分合不来,若是那样,也不强求。
不等霍凌上前叫人,已有好事的村人去帮他们叩门了。
“成材!在家不?下山村来人,带着狗来和你家红果儿相看了!”
夫夫俩这才知道这家的母狗子叫红果儿,名字听着就喜人,当初取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村里的土狗多根据毛色,起些大黄大黑大花一类的名字,在路上喊一声能有好几只狗回头。
董成材很快踩着草鞋出来,鞋底还粘着湿泥,估计刚刚在后院侍弄菜地。
他一开门,见外面围了十几个人,教这阵仗唬得后退一步,惊讶道:“这是干啥?”
霍凌和颜祺上前自报家门,将带来的礼递出去,除却给红果儿的,也有给董家人的,毕竟但凡上门,没有空手的道理。
家里不缺能送人的东西,捡着晒干的好山货凑了几样,拿出手是已称得上体面。
董成材没想到霍家人如此周到,赶忙将两人往家里请,又喊夫郎和孩子出来待客。
红果儿和大个儿大眼瞪小眼,虽被各自主人呵斥着没有大叫,却也低声“呜呜”,尤其是红果儿,对于它来讲大个儿是闯进自己地盘的外来狗,眼看它还要继续往里走,红果儿挡在大个儿面前,摆出防御姿势,拦着它不肯放过。
与大个儿的通体纯黑不同,红果儿叫这么个名字,实则是只短毛大白狗,鼻子黑黢黢的,看着比大个儿秀气许多,不过身形同样不小,尾巴看着很是粗实,打人多半疼得很。
“哎呦呦,人家特地为咱家来的,咋还结上仇了!”
因今日主角不是人,而是两只狗,董家人出来后,霍凌和颜祺直言不急着进门吃茶水,先将狗子们安顿好了再说。
“董大哥从前可给狗子配过种?”霍凌问道。
董成材摇头,“还真没有,不瞒你说,红果儿是我家养的第一只狗,若非它这回立了大功,想着留个后也算不埋没这血性,我也不至于前后忙活张罗,但我想着,这事应该不难?”
一开了春,那母猫母狗的出门晃荡一圈都能揣上崽回来,在他眼里,这就是把两只狗关一个屋等上片刻的事。
霍凌想了想道:“既如此,不妨让我夫郎试试。”
这些话半路上霍凌就与他说过,道是假如董家人不懂行,不如他们直接来,免得白跑一趟。
以前颜祺家里的大黄曾和好几只母狗配过,颜祺从他爹那里学来一些门道。
“那敢情好,你们来,别看我家红果儿叫的凶,其实乖得很,它知你是好人,就不会叫了。”
董成材的家里人上来安抚红果儿,听了霍凌的话,紧接着问颜祺该如何做。
颜祺望向霍凌,见后者轻轻颔首,他得了鼓励,开口道:“需有间安静宽敞的屋子,将里头洒扫干净,我们先带着大个儿进去熟悉一番,等它松快下来,再引着红果儿进去。”
董家夫郎立刻道:“那就去柴屋,我家柴屋修得大,只靠墙垒了干柴,摆了几口子粮缸。”
颜祺去看一眼,也说正好。
再说那些来看热闹的,一听狗配种还要进屋,关了门不给人看,觉得没趣,四下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