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样都做了些,凑成一锅让家里人尝,几人尝了一遍,挑不出来,霍凌遂道:“不如咱们也做两样带去镇上,看看哪样卖得好。”
“白菜和豆角家里都有许多,足够撑过雪季了,实在不行,两样一起卖。”
多拌一份馅的辛苦在数钱的快乐面前,压根不算什么。
入夜后,霍凌端进两盆水,按着叶素萍的说法拧了布巾搭上。
火炕摸起来温热,躺在上面舒服了许多。
借着烛光,两人互相给对方的手上抹獾子油,为了抹匀,玩乐似的十指交握,互相一顿乱搓。
之前买的蛇油膏用了几次,颜祺的冻疮没再犯了,便收起来不再用,平日里用獾子油足矣。
獾子油没有香气,从前用的时候从来没注意过,今天抹完颜祺却说了句,“到底是肥膘炼的油,味道腻乎乎的。”
霍凌仔细闻了闻手背,半晌才道:“非要说的话,是有一点。”
这味道闻不到的时候还好,一旦闻到,颜祺就无法忽视,时间久了,甚至觉得有点反胃。
“不舒服?”
霍凌看身边人躺下后眉头微蹙,他暂且没去熄灯,颜祺依旧没当回事。
“可能是晚食吃多了,最后剩了半个饼子我本来吃不下了,又觉得喂狗浪费。”
颜祺咽了下口水,压住那一点想吐的不适感。
“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和面。”
一夜无事。
起床后的颜祺看着也没有半点不对劲,霍凌暂放下心里的那点担忧。
为了试新口味的馅饼,今天没有准备韭菜三鲜,直接换成了白菜和豆角两样,再加猪肉大葱。
来买馅饼的人得知有了新味道,基本都选择一样来一个。
有人心急,当场就吃,霍凌和颜祺便会细问人家更喜欢哪一样。
一日下来,说白菜好吃的挺多,喜欢豆角馅的也不少,两人合计着,干脆也别论高低,就按之前所说,两样都卖就是。
因想尝尝新馅饼的人不少,他们收摊更早。
霍凌留下颜祺,自己提着大鱼送去侯宅,侯力不在,他把鱼交给眼熟的小厮就走了。
若是见到侯力,必定又要催他进山找黑油子,不如见不着面,还省了口舌。
回去的路上,霍凌算着哪日带狗进山,遇见道旁一处聚着不少人,他好奇地探头看一眼,发现竟是现宰驴卖驴肉的。
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关外爱吃驴肉的不少,但并不是总能买到。
驴肉比不得牛肉难得,可也并不常见。
刚宰杀的驴肉还冒着热乎气,霍凌仗着人高马大,挤进人群抢着买走一方沉甸甸的带皮肉。
把肉带回摊子前,他献宝一般端出来给颜祺看,笑道:“幸亏去得早,不然压根抢不到这带皮肉,正好拿回去做个酱肉,入味后放凉,切成片夹饼吃,别提多香了。”
颜祺此前没吃过驴肉,驴和牛一样都是能拉车拉磨的牲口,轻易不会宰杀卖肉,既能拿来和“龙肉”相提并论,肯定不会难吃。
他听霍凌说得热闹,本该犯馋的,结果却在看到新鲜的,尚带着血丝的驴肉时,嗓子眼忽地开始往外冒酸水,当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转身,跑到离得最近的一棵树旁,蹲下对着树根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