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这麻袋下面漏了,你看是补补还是再拿一个,还有新的没?”
霍峰和林长岁在院子里搬动事先装好的三大袋子松子,没成想其中一个刚搬起来就破了底,松子从里面掉出洒了一地。
两人赶紧松手放回原处,蹲下来用手往回搂。
霍凌闻声而来,看了一眼那麻袋底道:“还有,不过都不如这个结实,我特地挑了这三个厚口袋装松子的。”
他想想道:“要么还是拆个麻布片子补一补。”
“也行。”
麻袋这东西镇上有卖现成的,但是为了省钱,村户人一般都是买粗麻布自己回来缝。
缝麻袋用的针线和缝衣服的不一样,像是霍凌他们都是用骨针穿麻绳,如今补麻袋也要用这个。
两兄弟到杂屋里找了一个破麻袋出来,破烂东西常是有用的,因此哪怕破了也留下不扔。
把破麻袋能用的地方裁成几块方布补丁,像是补衣服一样补到先前的麻袋上。
为了足够结实,这次缝了两层。
“再用最后一次,回头我去镇上扛一匹粗麻布回来,再制些新麻袋。”
补好后,三个汉子轮流拎起麻袋试了试,上下掂了两下依旧不漏,就知是合用了。
一些零散的山货,例如几串子天麻、几捧各色灵芝还有干木耳、猴头菇、腰子草等,则由两个小哥儿分门别类地放好,有些用树皮、苔藓裹着,有些放在单独的布兜子里,或是用细树皮捆扎。
因山货够多,霍凌这次在山上没多费心去捉野物,莫忘了还有一株“棒槌”在,这趟进山已算是不白来。
晚间熄了灯,颜祺和肖明明脑袋挨着脑袋小声说话。
一想到明晚便不能这般凑在一起睡了,还有些舍不得。
而那些个山中趣事,和肖明明在山下时从婆母和邻里口中听到的家长里短,却是说了这么久了也没说完。
譬如今晚,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新的。
“你是说郑婆子家的那个二闺女,不是她亲生的?”
颜祺翻了个身,不可置信道:“那是哪来的?”
郑婆子其人,算是颜祺和肖明明嫁入下山村之后最先记住的几个人之一。
这婆子当初在官媒和村人面前,对着他俩指手画脚,又是不好生养,又是多病的赔钱货,横挑鼻子竖挑眼。
挑到最后,现今霍家和林家两个汉子娶了夫郎,日子都过许久了,她那小儿子仍没说到合适的亲事。
气得她看见路过的狗都恨不得踹两脚,成日端着盆在家门口择豆角,择几根就往地上啐一口,指天骂地的。
试问这般名声传出去,还有谁敢嫁,尤其她那小儿子被宠惯得没边,又懒又馋的,连农活都做不像样。
肖明明往颜祺那边挤了挤,小声道:“还能是哪来的,抱来的呗,名字都叫来娣,说是当初找人算了,得抱个八字合适的孩子回来,便能怀上小子了。”
这郑婆子独惯小儿子,说来也不是没来由。
她家汉子姓苗,前头没了个媳妇,留下个长哥儿,早早就给嫁出去了,郑婆子是续弦。
过门后肚子没动静,可不就怕在杨家站不稳脚跟,她也想有个亲生孩子傍身,便求爷爷告奶奶的,想出这么个法子,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怎的,后来真生了个小子,名叫守根的,之前还在霍凌和颜祺的喜酒上喝得烂醉过。
至于那亡妻留下的长哥儿,和抱养来的二闺女,到了十四五就给早早嫁出去了。
“那长哥儿多少年不回下山村了,据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老二嫁得近,倒是还会走动。”
不过林母说过,苗二姑娘苗来娣在弟弟出生后,就没过上什么好日子了,知道的是养女,不知道还以为他家买了个伺候人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