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语在耳边响起,颜祺下意识道:“不太困……是不是吵到你了?”
霍凌摇摇头。
虽不知小哥儿走神的缘由,但他的睡意更加浅淡,还预备趁人睡着时把镯子藏在枕头下,怎么会现在就睡。
既然长夜无眠,合该做点耗力气的事。
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胸前,一路向下到小腹,所到之处激起阵阵战栗,颜祺的呼吸乱了拍子。
霍凌下垂的发丝扫过他的颈侧和脸颊,两人越贴越近,颜祺不知何故,突然来了一股冲动——
他在霍凌挺翘的鼻尖上轻轻咬了一口。
霍凌动作一顿,大约是愣住了,片刻后才笑开。
他用尚还有些湿漉漉的鼻尖顶了顶颜祺的,动作小心,就像是两只冬夜里雪地中相互取暖的小兽。
颜祺上次见到这么互相顶鼻子的,还是黑豆和馒头。
或许因为有这样的开端,又或许因为明日是颜祺的生辰,今晚的情事格外温柔,温柔得有些太过缓慢。
过去都是颜祺招架不住霍凌的力气,今日方知慢而缓也是另一种磨人的招式。
果然汉子天生就比小哥儿懂得多,哪怕都是第一次成亲,也总知晓如何让人一点点的松懈,最终化作一汪暖融融的水。
眼角沁出湿意时霍凌的唇瓣很快贴了上来,用舌尖抿去那一星半点的咸涩。
几番颠倒过后,颜祺杂念尽消,匆匆擦洗罢便倒头就睡,一睁眼就是大天亮。
腰腿像是年久失修的木门,感觉动一下就“吱呀”乱响。
他翻了个身,想要抱着枕头趴一会儿,双手因此顺势伸到了枕头下面,荞麦皮簌簌作响,他却在下面摸到了个奇怪的东西。
平日里他不会在枕头下放东西,从前放过木簪子,结果有一次不小心被压坏了,此后颜祺就长了记性。
今日从枕头下拽出来的东西却是个绣花的小荷包,只需摸一下,就能猜到里面装的是什么。
颜祺不顾腰酸背痛,一骨碌坐起来,把荷包捏在手里,半晌没有打开。
霍凌在门外等了许久,怀里还揣着刚刚在脚旁边咬他鞋子的小黑豆儿。
原本想着颜祺起床后发现镯子,一定会下炕出屋,他在这里等着,就是为了给小哥儿一个惊喜,哪知左等右等,都没等来人。
分明刚刚听见了屋里人睡醒的动静。
难道自己听错了,还没醒?
霍凌轻蹙眉头,对着怀里乱拱的狗崽子比了比手指。
“嘘。”
他单手把狗头按进自己的衣襟里,将屋门轻轻推开一条缝。
“吱呀——”
偏偏这两个月前上过油的木门不给面子,突兀地发出声响。
而炕上的人因此抬头看来,先看到霍凌,又看到他怀里的白爪小狗。
霍凌则一眼注意到颜祺手里的荷包,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都没有说话,却已有许多话语藏在了这无声的对视中。
“汪呜!”
黑豆儿叫了一声,紧接着门缝里又挤进来两个大狗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