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果断夹起一个,放到了颜祺的碗里。
小哥儿早食吃的是面片汤,用剩下的面团扯的,霍凌一眼就看出里面没有卧鸡蛋。
“不是说好一天吃一个,怎的两个都给我了。”
又让小哥儿也尝一口面条。
“哪有长寿面分给别人的,这东西有讲究,要寿星自己吃才好。”
颜祺说罢,却听霍凌道:“寿星乐意分的,有何不可。”
拗不过执着的汉子,颜祺无奈一笑,凑上前咬走了一段面。
再说那冷卤的兔肉,更是咸香适口,馋得大个儿和黄芽儿在旁边转个不停,两人吃完的骨头还没等落地,就让它俩给叼走嚼了。
霍凌头一回想用“没出息”三个字形容自己的吃法,啃完一只兔腿,他恨不得连指头都嘬一遍。
“你从哪学的这卤肉方子?”
颜祺道:“以前家里的,我娘自个儿琢磨出来,因我爹喜欢吃猪耳朵下酒,有时也卤些别的下水,不过兔肉的我也是第一次做。”
霍凌忆起先前小哥儿说过,想做点小生意,为家里添些进项,自己那时还说不如卖吃食,事后却没等到小哥儿再提起此事。
他拿不准颜祺的想法,究竟是想做还是不想做。
说句实话,做吃食生意没有不辛苦的,若是要赶着去大集上摆摊,前一日晚上和当日的早晨,肯定是起早贪黑睡不得个好觉。
他又不是挣不来家里吃用的钱,实是不舍得颜祺去受这份累。
可如果颜祺想做,他也定然不会拦着就是了。
默了几息,他试着道:“上回不是说起吃食生意,要我看,你这冷卤的方子也够摆摊了。”
颜祺没想到霍凌还记得,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里的筷子,“家里能用的香料不全,想来比外面铺子里的少五六样呢,实是拿不出手。”
霍凌听出点苗头,眼前人没说不想卖吃食,只是说冷卤不合适,遂道:“这有什么难的,缺什么就去买什么,哪有做生意不投本钱的。”
颜祺似是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摇摇头。
“香料价贵,多是一两就卖上百文的,咱们一个月只赶两回大集,卖不得多少,而且要做冷卤,就需有肉材,去买猪肉下水,也不多划算,那些个卖卤鸡卤鹅的,多是自家就养着一群。”
而他们确是没这个条件。
霍凌听他娓娓道来,明显是将此事放在心上的,在过去的时日里,定是为此费过心神,而非仅是随口提及。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打起精神来,引着小哥儿继续琢磨,免得日后想起时遗憾。
“咱们就住在山里,似这兔儿一般,进山捉野兔卖卤兔肉不也正好?”
这确实是个路子,颜祺咬着筷子尖,片刻后道:“要真是当个营生做,兔子不可少了,你毕竟不是专做猎户的,眼看入秋,赶山旺季不也要到了,哪能把精力搁在捉兔子上,岂不是抓了小,失了大。”
说完后他半晌没听见霍凌说话,有些忐忑地看去,见汉子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颜祺脸颊微烫,自觉不经意间说了太多,低头给霍凌夹菜,“我絮絮叨叨说这么多,都是些有的没的,今日分明是你过生辰。”
霍凌美滋滋地吃了一筷夫郎夹的小菜,“哪里,我就爱听这些。”
碗里面剩的不多了,他三口两口吃干净,连带面汤也喝得半滴不剩。
碟子里还剩一只兔腿,一个兔头,颜祺不敢啃兔头,霍凌拿起吃了。
吃这东西是个精细活,他一边上手撕成两半一边道:“吃食生意这事上,你尽可多想想,用得上什么,咱们就去添置,别怕花钱。”
霍凌的语气认真,颜祺嚼了几下口中的蘑菇,咽下后道:“我是怕帮倒忙,家里现在一切都安安稳稳的,要是因为新营生花了钱,却没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