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
“……一些同志思想僵化,搞形式主义,差点造成误判,要提出严肃批评,下不为例……”
当“下不为例”四个字落下时,刘和光那死灰色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终于抬起了头。
那张脸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怨毒而剧烈抽动,青筋从额角蔓延到脖颈,暴突而起。
他死死地盯着钟正国。
那眼神里再没有半分政敌间的审视,只剩下赌徒输光了最后一个筹码后,想要掀翻桌子同归于尽的疯狂!
“钟正国!”
一声嘶哑的、撕裂般的吼声,刘和光猛地从座位上站起。
椅子被他巨大的动作带得向后翻倒,“哐当”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心里一跳。
“你倒是好手段!”
“一场袭击,让你成了头等功臣!”
他伸出手指,指尖因为用力而剧烈地颤抖,几乎要戳到钟正国的鼻梁上。
“公安失职,武警失察,整个政法系统差点被人渗透成一个筛子!到你嘴里,就成了应对及时,处置得当?”
“我儿子死了!”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似哀嚎的咆哮,血丝在他眼白中疯狂蔓延。
“他尸骨未寒!你钟正国就踩着他的尸骨,拿他的死,当成你上位的功劳簿!”
“你的心是什么做的!”
整个会议室,彻底被他这番疯魔般的指控震慑住了。
梁群峰脸色铁青,手掌已经按在桌面上,正要发作,却被钟正国一个眼神轻轻压了下去。
钟正国始终坐在那里,稳固得像一座山。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状若癫狂的刘和光,只是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保温杯,揭开盖子,轻轻吹了吹氤氲的热气。
他似乎在等。
等刘和光耗尽最后的气力,等会场里再次安静下来。
直到刘和光因为缺氧而剧烈喘息,他才缓缓抬起眼皮。
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能将人灵魂冻结的冰冷。
“和光同志,节哀。”
仅仅四个字。
却比任何呵斥都更具杀伤力。
刘和光的身体猛地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