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晚同月亮那小**的把太阳生出来的时候,借着温如触手的晨曦,邢朵坐上了迎娶夫君的凉轿,凉轿不同于普通的轿子和马车,它的四面只用红色抽纱围起,同曾经科林迎娶她的那架凤辇有异曲同工的作用。
抽纱轻薄,不仅仅坐在轿内的邢朵可以看清外面越来越多的行人,轿外过往的行人亦可以清清楚楚将轿内之人打量得明明白白。邢朵今天没有戴面纱,喜庆的妆容将她此刻那头妖异的银白发丝烘托得更加诡异几分。
如此高调不是不经意的错误,而是经邢朵授意过的,她不希望再遮遮掩掩的过日子,起码在这芳洲城内,她要过得舒坦,而天高皇帝远,这句话自古以来就是不变的真理,所以,她并不害怕周晟启或是谁谁谁觉察出什么来,即使是觉察到了什么,凭着自己现在这长相,谁要敢说认识咱,咱立马张开血盆大口把他吃了。
恰巧,邢朵就看到了跟外人四处宣扬自己是妖精的那个小白脸儿,他正盯着轿内的邢朵猛瞧,就差再长两颗眼珠黏在邢朵身上了。
被凌紫离打到卧床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爬出来凑热闹,邢朵还真的想有那么一张血盆大口把这小白脸给吃了。看到小白脸,不意外就联想起谣言的始作俑者茉莉,经过那天的对垒,她已经不再诋毁邢朵,而且每次见到邢朵,都会多少表现出从前少有的窘迫来。
轿辇缓缓在街市之间行进,迎亲队伍自是恢弘滂沱,不滂沱不行啊,此次将要迎娶的一个是暗影影主,一个是正泰钱庄的庄主,就算孔溪和萧正泰她俩觉得没什么,但面对着芳洲城内父老乡亲,邢朵这面子工程还是需要添砖加瓦的。
轿辇之前一众鼓乐齐鸣,轿辇之后七大姑八大姨排排站,呃,不是七大姑八大姨,是些什么人邢朵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是科林让带着的,说是接亲时候有用,既然科林都那么说了,那邢朵当然得坚定不移地执行。
迎亲的队伍中自然没有科林,他作为邢朵的正夫,正被供在正堂上受人瞻仰着呢,瞻仰完了还得被抬到听溪楼去主持大局,唉,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他,没错的。
芳洲的街市本就喧闹,因为邢朵的迎亲队伍,更加繁嚷不可形容,街边具是围观的群众,就好像邢朵儿时所住的乡村突然来了马戏团的车队,她和小伙伴们到大街上去凑热闹是一样一样的。
邢朵就纳闷了,她这是娶亲,又不是耍猴子来了,这些个大爷大**,用得着对着自己猛喷口水嘛。
当然,邢朵这么认为是有那么一点夸张的,喷口水到不至于,谈论还是有的,毕竟她娶的,是这个世界罕有的两个人物。
孔溪的身份自是不为外人所知,可他明着的身份起码还是龙湖山庄的关门弟子,虽然龙湖山庄此时的光景已大不如前,可也是江湖上少有的大门派;再者萧正泰,说实话,这些个大爷大妈就是为了萧正泰而来的,可想而知,这小嫩葱在这芳洲城之中还是有那么一点子人气的,就看那大妈口水**的路程就可略见一斑。
卷三 美男们,表怕嘛~~ 第六十六章接新郎
第六十六章接新郎
受到万众瞩目的感觉自然没话说,邢朵就差把脑袋别凤袍里去,她要早知道会这样,绝对不会做个只用抽纱围起的轿辇,而一定会让科林弄个马车厢或是房子盖扣这架轿辇上,然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强忍着接受,手都因为被过多人看视而紧张变得冰冷。
还好,科林为孔溪和萧正泰租住的宅院并不远,而且接亲队伍也没绕什么远路就直奔主题,不多时轿辇就已停在被租住下来的宅院门前。
宅院大门紧闭,门楣上红绸翻飞,被风鼓动着发出一阵阵布帛的响动。被这响动衬托的,宅院之内的一切声响都如沉寂在大海之底的珍珠,柔和着,神秘着,向往着,却也畏惧着。
邢朵不知道礼仪的一切细节,只得由着一身嫣红礼服的司仪充当向导。刚刚由于紧张并没有看清这司仪的具体模样,只觉得那身型似曾相识,这时转过头来,邢朵才看清,这司仪原来就是黑凤凰,一惊之下,黑凤凰已经牵过邢朵冰冷的手掌。
冰冷的温度透过手掌传递给黑凤凰,她半勾着唇角给予邢朵一个安心的微笑,然后将邢朵迎下轿辇对着高空高唱一句,高唱了什么邢朵没听懂,其实不是没听懂,而是没听见,她就光顾着看突然蹦出来的黑凤凰了。
见自己的话丝毫没对邢朵起什么反应,黑凤凰微垂了头在邢朵耳边提醒道:
“朵小姐,该敲门迎新郎了。”说着递给邢朵一个锤子。
呃……锤子?不不,你咋不给我一菜刀捏?
邢朵问黑凤凰:“凤凰,你给我锤子干嘛?”
黑凤凰听邢朵唤她凤凰,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然后不自然地斜目看向红绸下的朱漆大门,说:
“敲门。”
敲门……敲、敲门?
黑凤凰接着在邢朵耳边小声嘱咐道:“敲得越响越好,越响,就意味着夫人和夫君们以后的日子会更加红火和幸福。”
邢朵:“哦……”在这个世界,邢朵承认,她就是一矮子,不仅个头矮,连文化啥的都没高过。
邢朵拎着锤子奔着朱漆大门疾行而去,咳咳……为啥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在接亲,而更像是……寻仇打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