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个兄弟能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一定是下定了决心。
说不定,自己如果不听,还会搞出更离谱的事情,比如翻案、劫狱什么的,会将事情彻底闹大。
如果那样,可就把个案变成窝案了。
那样,到时候遭罪的可不就是一个两个了。
自己孑然一身,死了就死了。
可一旦连累了更多人,那就违背自己悲天悯人的初衷了。
不美!
“还是那句话,我走了,你怎么办?没有万全之策,我是不会离开的!”
翟让思考了一会,说道。
“大哥,你放心。”
“我的家世,你也清楚,只要我打点的到,你走得巧妙,自然没什么问题。”
“你尽管走就是了!”
黄君汉显得胸有成竹。
翟让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说道:
“兄弟,那我就不客气了,生死之路,只凭你的了!”
说完,两个人便不再谈如何逃跑之事,开始开怀畅饮。
东郡的夜,总是那么短暂!
过了几日,东郡城大雨。
河道大涨,不知怎么的,大水突破河岸,冲毁岸边的狱墙。
连带着,一处关押囚犯的房子被摧毁。
有囚犯趁乱逃跑了。
黄君汉领人追捕,大部索回,只有死囚犯翟让,不知所踪。
东郡县紧急大索数日。
无果,报上,发海捕文书,成为悬案一桩。
此时的翟让,已经大变模样。
原本红脸膛的三十年纪大汉,变成了一个皮肤黝黑、五十多岁的老汉。
他佝偻着身子,怀里抱着行囊,挤坐在一艘前往韦城的货船舱室里。
他的行囊里,是半贯五铢钱和衣服、食物。
怀里,还有一张纸质的通行证,叫过所。
过所上,记录着翟让新身份的详细记录,还盖着东郡官府的大印。
翟让现在叫黄阿满,是黄君汉家的一个老仆人,五十有五。
具体事由,是要去滑州白马县公干,替家主送一份寿礼给当地一个姓单的豪绅。
过所上,除了这些,上面还记录着黄阿满此去所经关津名称、所携带物品的名称及数量,等等。
这份过所清晰地注明有效时间,计三十日。
超三十日者,须在所在地衙门,上交旧过所,申请改发。
最后,是年月日,主判官、通判官签署,以及衙署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