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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的话真的是心里话？裴顗，你真的不想让许枫桥离开？

裴顗此刻无比厌恶周慈俭，这人轻轻几句话，就把他压制了很久的偏执与黑暗通通逼了出来。然而在叔叔的注视下，他也只能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展现出谦虚隐忍的温润公子做派。

不记仇，识大体——至少这一刻的他，内心有一部分这么想。

许枫桥从自己所住的里屋换好盔甲和兜鍪，不知为何，眼眸湿润了。

他想起师父来。

许枫桥盔甲窸窸窣窣，蹲在地上抱着头。

幽州围城战之前，莫度飞也有他这种走投无路的绝望吗？所有人觉得他们肯定能赢、是英雄的时候，英雄真的不会迷惘么？

卢蕤的手覆在他的肩膀上，“想好啦？”

“你说得没错，今天果然是给我下马威。”许枫桥很讨厌处处掣肘的感觉，“马上动身，再待下去，神武军八百人都得被他晋阳活吃了，更何况是我。”

“其实裴峥这么想也很正常。你一来，什么风头都是你的，就算他忍得了一天两天，也忍不了十天半个月。朝廷里这种人很多，多到让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的地方，连战时事急从权都不知道。”卢蕤声音轻柔，“我刚刚起了个卦，说不定，你走了真有出路，就像在漠北那样。”

“那你怎么办？”许枫桥问。

“我嘛，跟他们斡旋下去，而且，陆陵霄告诉我，燕王要来了，我总得待在晋阳，给你争取时机，在幽州大军进发的时候给你传递消息。”卢蕤轻轻夹起一张纸，“别小看了纸笔。”

“你要用他来制造檄文？”

“嗯，段侍御就在路上了。有时候，真是巧合啊，跟上次幽州霍家寨一模一样的场景重现。我和段侍御，好歹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而我又是皇后的亲戚。段侍御只效忠陛下，所以比起裴峥，会更愿意相信我，而雪中送炭的恩情，又会在我回朝之后变得难能可贵，相当于是……他又多了助力。”

许枫桥这才明白，卢蕤是要做他的后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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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最喜欢雨天

现实：下了一个月的雨，要泡发霉了，衣服就没干过，我恨雨天。

第129章129北出

“好，有你在，我出去也放心。”许枫桥心情平定。

骤雨初歇，昨夜雨打梨花，今朝风和日丽。

卢蕤抱住了许枫桥的腰，唇齿相依深深一吻，将自己潜藏了很久的爱恋尽数展于人前，他已经习惯了和许枫桥肢体接触，在昨晚的肆意愉悦后更甚。

若是他们能挪出目光，或许能透过竹帘看见庭中梨树干被裴顗深深没入的手指划出数道痕。

裴顗之前还能自欺欺人，说不定是许枫桥诱引，又说不定是许枫桥次次主动，他的卢蕤不会俯首尘世，喜欢上如此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微末之人。

我和你才应该是一对！

于是，裴顗掩藏了很久的想法此刻占据上风，在那个吻里，渐成燎原业火，要将他的温润理智识大体烧得渣都不剩。

裴顗眼皮直跳，胸膛剧烈起伏，全然没意识到树干被他摇晃得落下一片花雨，他咬着嘴唇，快要咬出血来，手臂青筋凸起，结痂的疮疤隐隐作痛。

老天，真是爱开玩笑。

裴顗冷笑一声，默默走出了院子。

让我河东裴氏儿郎求一个刀环上人？这晋阳城，我为何守不得？

次日，天刚明，薄雾霏微，笼罩着晋地山川。

槐柳抽芽，绿影葱茏，晋阳城楼下，许枫桥带着神武军故旧北征，饯行地设在此处。

裴峥带着府衙班子里的人来送行。其实裴府君心里想什么，大家伙儿心照不宣都明了。客套一番后，府衙的人就回去了，晋阳这边的人，只剩封兰桡和卢蕤。

“师兄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嫂……咳咳，卢先生的。”封兰桡心想她怎么就跟许枫桥学坏了，真是嘴没个把门的。

“小心那个裴顗。”许枫桥自从闹掰后，连字也不叫了，直接连名带姓，“他觊觎你家卢先生很久很久了，我一不在他肯定会动手动脚。”

封兰桡拍着胸脯，“你放心吧，他要是敢，我给你把他揍趴下。虽然你出身和风度都比不上裴顗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