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绰不具备叱罗碧的敏锐,只能在她反叛的眼神里退避三舍,松下了手。
“阿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贺若绰诘问,“你为什么不能感念我的恩德,非要用卢蕤来玩弄人心,还想咬我一口,比最毒的蛇还要毒?”
“你想让我当温顺的羊,任你怎么薅也不发火,唯独害怕我像狼一样长出爪牙。一切的一切只有你首肯才有用,对么?”
贺若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当初就是因为信了你哥哥的话,从不设防,才在混战之中什么都没有——没有人保护我,我也抡不动武器。绰,我不希望自己再被抛弃一次。”
“我不会的。”
“但愿如此。”
贺若绰冷厉决绝:“我的耐心有限。”
她是美人,男人对美人总是多了几分耐心,肯拱手江山为卿颜。若她容华不再呢?把自己后半辈子托付在对方身上所吃过的亏叱罗碧一辈子都忘不了。
她想掌握自己的命,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算是威胁?叱罗碧也不怵,“啊呀,那当初你要娶我,我拿半个叱罗部做嫁妆的时候,你倒是很有耐心呢。绰,我不用伏低做小,因为我是你的正妻,更是为了与你结合抛弃了自己的儿子。现在我的儿子回来了,你开始害怕了?”
不待贺若绰回话,叱罗碧又道:“我只是想和你一人一半,你也不愿意?”
“你明明有更安逸的日子。”
“啊……你也可以过这种安逸的日子啊,我说真的。”这娇俏的语气放在叱罗碧的身上后就和娇俏完全不搭边了。
断鸿山夜色正浓,深蓝色和暗红色交织在天际,长庚星稳稳挂在夜空,和缺了一半的月亮遥相呼应,层层纤云如漠北女子的面纱,飘荡在山边。
马蹄声自远及近哒哒而来,卢蕤循声望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腋下就穿过一只厚重的手掌,他整个人就像被拎起后颈皮的猫,刹那间被提到了马鞍上,落在一个宽厚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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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写文好内耗……
哎,内耗爆痘,自我怀疑,怎么说呢,从一开始列大纲的时候我只有一些碎片的构想,甚至一开始有些人物是要死的,被基友喊停后就复活了。
虽然生活中是个j人但是写文这方面因为太不熟练了导致有点p。之前写文的师父说,你只要把一对cp的故事讲好就行,觉得她说得很对。
可我本人由于史传和历史看多了就导致,写人的时候会下意识横向扩展,而且我本人特别喜欢读社会史(以及一些厚黑学哈哈哈哈),所以就会有一些比较沉闷且压抑的剧情……这也是我动笔的一个原因,自割腿肉,自产自销。
可能给大家阅读的时候带来了障碍,一些名词或者生僻字,实在抱歉,我以后一定会减少这种情况。
然后就是我写这篇文,其实最最一开始就一个念头。那时候正好是寒假,无所事事,我就打开旧唐书看了看,看到了张柬之的传记,出于好奇,把神龙政变的前后看了一下,怎么说呢,就挺悲凉的。
历史上有很多寒门读书人,他们是政治家改革的手套,用来树大招风得罪人的。汉景帝七国之乱直接原因就是因为晁错改革,王敦之乱就是因为晋成帝任用寒门,触及到了一些世家或者权贵的利益。
我看史书的时候总会不自觉代入到失败者上,权力斗争是很残酷的,它并不像很多人想象的那样,呼风唤雨,左右逢源,而是在无尽的人心鬼蜮里,得到一切,或者失去一切——没有中间地带。
于是就产生了卢蕤这个人物。
他们做错了什么?也没有,包括张柬之,他们复唐国祚,很有可能一部分为着士大夫的正统,有没有投机的成分暂且不论,但是在武家看来,李武二家在武则天的长期有意撮合下,至少在某些部分上利益一致,你张柬之动了我武家的女皇,李家当政,我们还能捞多少好处?
于是,无论你怎么忠心,说到底还是玩不过人家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卢蕤这个人设最基本的一个矛盾就是:身为罪臣,且明知自己时日无多,应该怎么做?
是痛陈冤屈?还是从实处落手?
卢蕤很幸运,遇见了同样底色的许枫桥,从此以后,无论春秋如何褒贬,至少有人懂他——而他也懂那个人。
一开始写这篇文的时候,是冲着练笔的态度,不过写着写着,就发现了自己很多地方的不足,比如文风可能有些沉闷,大家伙都喜欢看轻轻松松的(没说轻松文风不好因为我也爱看并且看了很多轻松风格的网文),一开始我囤了有三十章吧,然后开始发文,已经做好没人看的准备了。
然后竟然有收藏,看来也是有很多小伙伴喜欢这种偏古的文风2333,就感觉,好幸运~
我囤稿其实已经快囤完了,不过看最近大家都没什么评论,就感觉可能是我某些地方行文过于啰嗦又或者太沉重了2333,不过后面的话,大部分都是围绕主角二人来的,给能看到这里的大家深深鞠躬~
也希望大家三次愉快,能在废文和你们相遇真的很棒!??
第91章91夜色
“抓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此刻夜色容纳了一切疯狂的想法,为他们二人的耳鬓厮磨作掩护。卢蕤侧坐着,这本是一个难度很高的动作,却因许枫桥一手抱住而动弹不得,十分安全。
微风吹过枯草和榆林,沙拉拉的声响回荡在耳侧,卢蕤心跳撞着耳膜,浑身上下的血液冲击着他的心脏,他环抱着许枫桥的脖颈,双腿交叠,马鬃毛飘上前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