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浑噩噩入局,随波逐流设计,他以为是在向赵崇约讨一个青云梯。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与掌控三州军事的燕王对决了。
“这局棋……”
卢蕤望了望车窗外,万籁俱寂,白草萧疏,道旁一个人也没有,他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身上的貂裘将暖意丝丝笼罩,他怀里还抱着那块许枫桥给他的水蓝色包裹布。
“还没下完。”
他以孱弱之身对抗虎狼之师,站在虚无缥缈的天地间,孤身对抗排山倒海的掌权者。
这是一个白衣的极限。
霍家寨门前,一排彪形的胡人大汉立着,也不言语。为首所持的斩马刀足有一人那么高,挥动起来有破风之势,若是有谁靠近,估计顷刻间就能肠穿肚烂,脑浆迸裂。
胡人进犯,这是袁舒啸收到的线报,所以他和许枫桥马上从寨中提起刀枪应敌。
谁知,见面竟是宿敌。
“许枫桥。”叱罗归沙眼神堪比饿狼,冒着绿光,死死锁定许枫桥,脑海里已经开始推演接下来对方被自己打得落花流水跪地求饶,甚至忍不住嘿嘿笑出声,“我等这一战,很久了。你跟着赵崇约,这些年过得跟狗一样。”
“过奖。你跟着燕王,连狗都不如,袍子旧成这样,为什么不穿新的,是有恋旧的癖好么?”
“你当初击杀我哥哥的时候,我也在侧,这么多年,你还是不改脾气。”
那时候叱罗归沙的哥哥说许枫桥是鼠辈,许枫桥反驳,鼠辈杀更劣等的鼠辈。
“是啊,也不知道你这比鼠辈还不如的阴沟苍蝇,要掀起什么风浪!”许枫桥拔出古雪刀,粲然刀光下,丝毫不输颀长无比的斩马刀。
“枫桥,你拿短刀——”
袁舒啸还没说完短刀难以克制斩马刀,许枫桥就已经夹紧马腹冲了出去。
对许枫桥而言,这些劣势算不上什么,或许这便是自负后的自傲。
萧飒被这飒爽英姿惊艳到,目光移不开。
只见许枫桥与叱罗归沙兵刃相接,古雪以巧劲,自下而上破开斩马刀的锋刃,锵的一声,双方马匹往前错开,又齐齐勒转马头。
将领单挑,不仅考验骑术,还考验武功。许枫桥练马的强度是出了名的,甚至说,和马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比谁都长,因此深谙马性。
身后云台院的神武军将士无一不兴奋期待,都想和这胡人战上一场。
一个没注意,许枫桥又和叱罗归沙打在一处,古雪刀机敏,数次靠近对方的腰带和袍子,几个回合下来,叱罗归沙身上早已痕迹斑驳。
而斩马刀却因笨重,攻势被许枫桥看穿,竟是无法近身。
许枫桥一旦进入打斗,便是绝对的全神贯注,完全没在意身后已经进入混战。
胡汉向来有仇,藉此机会尽数发泄,无可厚非。
袁舒啸自然也在其中,他们都太关注战场了,以至于没有发觉身后槐树下,有一支弩箭飞来。
弩箭掠过人群,没有伤到任何一个小兵,执拗地朝主将袁舒啸而去。
它刺破血肉,贯穿袁舒啸的心肺,留下血流如注的两个窟窿,扎在马蹄前的沙地里,毫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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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奏疏想用阅读理解代替的,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气呵成写完了,就不想浪费了。
卢蕤先点明自己立场,说明许枫桥是帮助自己的,相当于告诉燕王,许枫桥是自己人。接着用幽州百姓和地形来告诉燕王,这片土地向来饱受胡人欺凌是至关重要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