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枝不知道他心底已经有了这样深刻的触动,继续安慰道:“不过世子是饮酒过后,失态失言,情有可原,所以还是先放开奴婢,好吗?”
虽然她的声音娓娓动听,但是乔辛宴还是下意识手一颤。
他猛然松开手,像甩开烫手山芋一般,又趔趄地倒退好几步,一双醉目惊魂不定看着沈离枝。
他现在不但后背阵阵发寒,脸上也开始觉得凉嗖嗖的。
那些冰凉的酒渍冻得人发麻生痛。
沈离枝收回自己的左手,垂在袖子里悄悄扭了扭腕部,不出意外她的手腕肯定会青上一圈,喝上头的乔辛宴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力度。
也是沈离枝没有因为疼痛而大呼小叫,才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乔辛宴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抬手猛锤着紧绷的太阳穴,觉得自己是喝得太过多了。
他这个人有这个毛病,一被人吹捧起来,就不知不觉会喝得醉醺醺的。
喝到现在他都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何在这个敏感的地方喝得烂醉,神志不清,甚至开始大放厥词辱骂起太子来。
那些话要是被这个东宫女官传到太子耳中,以太子那睚眦必报的歹毒性子会不会把他和严府一起葬了,都不好说……
乔辛宴心有余悸,惴惴不安。
忽而一物晃到他眼前,他以为是有什么东西袭击,不免先被吓了一跳。
等他再定睛一看,才发现飘在眼前的不过是一块素白的帕子,垂下的一角还绣着彩蝶戏花。
“做甚!”
“奴婢适才给世子醒酒,弄脏了世子脸,世子不嫌就用帕子擦擦吧。”
乔辛宴呆呆愣愣站着,手里就多了一块帕子。
沈离枝把帕子塞给他,俯身抱起掉落在地的木盒子,朝他不卑不亢行了一礼,顶着各色目光,从容走开。
乔辛宴握着绵软的帕子,呆愣半响。
直到身后嘈杂的劝酒声又轰然响起,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这长着和沈明瑶相似的东宫女官。
她也姓沈啊。
沈离枝避到光线昏暗的地方。
她和乔世子的冲突让喜宴有短暂的安静,但是随着新郎官重新露面,场面再次热闹了起来。
红色的绸带、红色的灯笼将周围都染成红彤彤,每个人脸上都被红光照出异样的色彩。
男人们纵情壕饮,好像要把余生都浓缩到这短短数十日中。
因为太子下令,金乌卫已经将整个严府团团围住,严府众人不得出。
只等着期限一至,挥落斩刀。
至于期限之前,他们在府内如何荒唐度过,倒是无人来管。
沈离枝隔着人群和灯火,看着被人簇拥在中央,身着红衣新郎服的年轻男子。
原本这该是最欢喜的时刻,但是却也是他生命倒计的开始。
同情么?
牵扯到了千万百姓,这份同情就浅薄的像晨雾,一吹就散去了。
在抚州时,沈离枝就曾听说隔壁的州府,有个从上京调遣来的大官不顾百姓的生计,圈地建豪府,占山霸水,无法无天。
一年大旱,当地缺水少粮,饿死的人就有成千上万。
为了存活,他们易子而食、手足相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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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每每谈及朝政,都要摇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