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急躁的脾气,虽说这两年经了历练,沉稳了不少,可府里的事,前前后后闹腾了半月有余,仍不平静,他不免心里烦躁,连带着脸色难看的很。
舒伦在屋里坐了会儿,便出来了。
当晚,舒伦让宝络煮了降火的茶,并派人叫了胤禛过来。
他耽了好一会儿才过来,进门便问:“有什么事?”
舒伦见他进来,替他斟了杯茶,茶里透出一股儿极淡的药香。
她说:“没事,你坐过来,歇会儿吧。”
胤禛看了她一会儿,端了她倒的茶,一口气喝了,转身便倒在她里间的床上。
舒伦跟了过去。
他鞋也未脱,用手遮着脸,仿佛累到了极致。
舒伦坐在床边,替他脱了鞋子,拉了里边的被子替他盖上。
他一直也不说话,舒伦要走了,他却一手扯住她的衣角,不许她走。
胤禛说:“你给我捏捏头吧,我头疼的厉害。”
他移开了手,舒伦才看清他,眼里猩红,眼底青紫,很是憔悴。
舒伦在手炉上暖热了手,才搭上他的额头,捏的不轻不重。
许是头疼缓了缓,他闭着眼舒服的嗯了两声,身体也轻松下来。
好一会儿,他侧了身子,手抚在舒伦的肚子上,问了声:“动的厉害么?”
自舒伦有孕,他很少问及她身子如何,孩子如何,现下这一问,舒伦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心酸,欣慰,苦涩,说不清。
她说:“不怎么动。”
他脸上竟有些笑意的说:“兴许性子像你,喜好安静。清韵肚子里那个是个小魔星,比你这个还晚几个月呢,却动的厉害。”
清韵是侧福晋李氏的闺名。
原来,他笑,是因为想起了侧福晋的那个孩子。
舒伦身子重,坐的久了未免腰痛,她不着痕迹的稍稍移了移。
胤禛见她动作,便伸手攥着她的手,面上也露了脆弱。有时候他也奇怪,自己心里明明那么讨厌她,可自己那些从不示人的软弱,总没来由的在她面前展现。
胤禛说:“你别离开,柔嘉是我头一个孩子,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
舒伦不说话,他就用力捏她的手,直到她肯松口。
舒伦握了握被他攥着手,他随即唇角弯了弯。
就这样,他们之间言和的协议暂时达成了,不过这协议也只限今晚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争吵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说的算的,他说怎样就怎样,他不想与你好好相处了,便来寻你的错,两人心里的那场斗争就开始了,什么时候,他想跟你和解了,不容你分辨,便要与他和解。
胤禛看着她道:“你说,柔嘉能好么?”
好与不好,太医都说不准,她又怎会知道。
只是他那样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说小格格会好,小格格就会好一般。
他那样真切的眼神儿,让舒伦觉得,那一刻,全世界,他只相信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