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咬死了牙关,不敢再叫,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发出低沉的呻吟。
老八玩弄够了那些伤痕,把灯放下,这才一本正经地对她说:“听着,从今往后,我就收了你这个信徒了。今天算是给你举行了一个仪式,以后每天最少一次来向我赎罪!记着,你们这些女人,个个都罪大恶极,上天堂之前都得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超脱……”
天蒙蒙亮的时候,半坡村的村民突然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从桔子她家传来,一阵阵地在山沟儿里回荡。
小多的妈猛地一把推醒了睡在身边的男人,低声地吃惊道:“你听!好像是桔子她奶奶不行了……”
男人嘴里嘟哝着,翻了个身:“人老了,早晚得有这么一天。”
“桔子和小多到现在没回来,也不知道咋样儿了?要是夜里找不到老八,没个地方落脚,碰上熊瞎子可咋整……”
“哼,这个不知深浅的丫头,等她回来我再打折她的腿……”
“这丫头也不知道咋地了,老往老八那破房子里头跑,我担心老八那个老光棍儿不安好心……”
“怪人家干啥?是你那姑娘没脸没皮,哪有一个小姑娘跟着一群大老娘们儿往光棍汉屋子里钻的?真他妈的丢人……”
“你咋说得那么难听呢?小多那孩子八成是叫老八那些神神道道的说法给迷住了……好在她还没拿人家老八的钱,那桔子……不知从老八那儿弄了多少钱呢!”
“怎么回事?”
“今儿个桔子临走前给她妈一个大信封,里头装着满满一下子钱,都是一百一张的!”
“你咋知道是老八给的?”
“你想想啊,这半坡村除了老八,谁有那么多钱啊?”
“谁?大龙呗!大龙不是上哈尔滨做生意去了么?赚点儿钱算个啥!”
“大龙从来没回来过,也没听说他邮钱回来……”
“你们这些老娘们儿,就是喜欢盯着别人家的破事儿瞎起劲!”
“唉!咱们哪,就是干一辈子,也赚不出那么多钱来……”
“啥人啥命,啥也别说了,过你自个儿的日子吧。眼红人家干啥?对了,姑娘大了不中留,赶快把她嫁了算了,夜长梦多。”
“别介,别说小多不愿意,就是我看着那个老天巴地的宋老蔫儿都别扭。那人太没个人样儿了,才四十岁的人,就好像七老八十了似的,钱也没有,地也种不好。我怕小多嫁过去受委屈……”
“你老惯她!现在好了吧?背着我跑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整不好,喂了熊瞎子,那就不委屈啦?”
“别满嘴胡咧咧!”
桔子家那边的哭叫声渐渐低下去了。
小多她爹妈刚要接着睡过去,一阵阵响亮的敲门就挨家挨户从村北头依次响起来。
“哎呀,老太太真死了!你听,报丧的人都来了。”小多妈又推了推男人。
就在这时,自家的房门猛然被“咚咚咚”地敲响……
第11章第一次出逃
桔子浑身像筛糠一样,一个跟头倒在地上,寸步难行了。
老八对女人的种种奴役手段之一的“毒品麻醉”,终于在千方百计提防着的桔子身上也起了作用。
她急急忙忙在身上搜寻着临跑之前从鸦片田里偷偷带出来的“烟葫芦”,只剩下两个了。现在开始得节省着用了,否则根本到不了家……
她把那黑乎乎的烟葫芦塞进嘴里,就像城市里的孩子嚼着一块香甜的巧克力那样。
蹲在原地,喘息了一气的桔子,终于又颤颤巍巍地挣扎着站了起来。
现在,她的脚步远远不如刚才那么有力了,可还在不停地往前挪动。转着转着,怎么好像又回到刚才的地方了?桔子感觉自己好像永远也跑不出这大片大片黑森森的红松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