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视线,一颗颗的泪水失控的往下坠,掉在信封上,被他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擦去。
好像在怕眼泪会打湿信封,会毁掉贺少枞留给他的最后一点东西。
霍云赫小心翼翼把信封折起,放进西装胸口的口袋,那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他起身,走到贺家大厅中心的钢琴前,入座。
贺家原本是没有钢琴的。
是因为阿贺知道,他爱弹琴,所以特意从国外进口的顶奢钢琴。
母亲从不允许他弹琴,所以阿贺为他准备了一架钢琴,只为他想弹的时候,就能过来弹。
以前,他在弹钢琴,阿贺就端着一杯红酒,懒散的倚靠在钢琴上,安静的听着他弹琴。
但现在,钢琴旁那个会欣赏他琴艺的人,会认真倾听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霍云赫抬手,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
悠扬又带着救赎感的旋律响起,仿佛把他的记忆再次拉回到和贺少枞的回忆里。
琴音弹到最后落键,忽然,门窗紧闭的贺家吹过一缕轻轻的微风,从霍云赫满是泪水的脸颊上吹过。
像是最后的告别。
“阿贺,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人的傀儡。
我会为了自已而活,我会……活成你想看到的样子。”
霍云赫起身准备离开时,看见小小的方思甜从里面跑出,拉住了他的衣角。
“叔叔,你和我爸爸是很好的朋友对吗?现在我爸爸死了,我妈妈也死了,我该怎么办?”
她怎么都没想到,贺少枞会那么狠。
他的财产都被查封,唯一一点干净的财产,还都给了霍云赫,一毛都没给她这个亲生女儿留。
方思甜看的出来,霍云赫和贺少枞的关系不错,所以,她想换一颗大树好乘凉。
“……”
霍云赫看着眼前装可怜的小女孩,想起阿贺的话。
‘别对我那个女儿心软,她是天生坏种,不是什么好东西。
留在身边,是祸害。
’
他记住了贺少枞的话,但也无法做到对方思甜完全不管。
毕竟,这是贺少枞留下的唯一血脉。
“我会把你送去国外,请专人照顾你,供你读书,直到成年。”
“……”
这根本不是方思甜想要的结果,她睁着无辜的眼睛看霍云赫,“叔叔,我就不能跟着你回霍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