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个东西。
"
叶菁璇望着父亲的背影,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砸在碗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她想起昨晚收拾行李时,父亲默默站在她房间门口,手里拿着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布娃娃,那是他十年前从苏联带回来的。
当时父女俩谁都没说话,但那个被珍藏多年的娃娃现在已经躺在她的行李箱里。
"
傻丫头,哭什么。
"
叶老爷子突然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孙女身边。
他布满老茧的手抚上叶菁璇的发顶,动作轻柔得不像个拿了一辈子枪的老兵。
"
当年我离开江西老家参加革命时,你太奶奶就站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一句话都没说。
"
老人的声音低沉下来,"
这一走就是三十年,再回去时,槐树还在,人没了。
"
叶菁璇再也忍不住,转身抱住爷爷,把脸埋在那件洗得发白的衣服上。
她闻到熟悉的烟草和樟脑丸的味道,这是她从小最安心的气息。
"
爷爷。。。我舍不得您。。。"
她的哭声闷在布料里,肩膀剧烈颤抖着。
叶老爷子僵硬地拍着孙女的后背,眼睛望向窗外景色。
花朵在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二十多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总是在他回家时这样扑进他怀里。
老人的喉结滚动了几下,突然提高声音:"
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别误了火车!
"
这句话像道命令,让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孙母利落地收拾起碗筷,孙父帮着把最后两个行李搬出门。
叶菁璇却仍抓着爷爷的衣角不放,直到叶老爷子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去吧,有空就写信。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叶家的女儿都要挺直腰杆。
"
屋外停着两辆军绿色吉普车,是叶父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