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有难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云子良话语如刀,一刀一刀的往李长逊的心口上扎。
李长逊涨红了脸,最后便是一些“我身陷囹圄,无力救世”、“我神明级心忧人间疾苦”、“神怜世人”等等听不懂的词儿,周围顿时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云子良笑过之后,道袍上的“十龙云纹”,便隐隐有些颤动了起来,寻龙大天师的气势,释放了出来。
李长逊感知云子良的情况不对,登时脸色大变,询问道:“师祖,你踏娘的想做啥?”
云子良霸气流露,指着天上的梦境之火,说道,
“重建明江府这么大的事,玄子带着游神司,扛下来了,又是筹措粮食、药品,又是收集人间愿力,为了让愿力升入明江府,花了多少的心思,才想出了今日百鬼夜行的彩戏,
现在信仰之力,凝聚起来了,梦境天神就开始出来摘桃子?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这番言论一出,李长逊直呼云子良疯了。
“师祖啊,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那可是天神,是井国之中,至高无上的信仰,你要造反嘛?”
“徒儿,三百年前,我是一个顺民,九炷香火,只为镇守人间,可藏龙山那数千个徒子徒孙被屠杀一空的时候,信仰有没有来救过我?
藏龙山血流成河,天上的诸神都将眼睛闭住了,让我的门人,像狗一样的被斩杀……是玄子让我从画里走出来的,是他帮我找了新的身体,当年的出云山人,老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玄子口中的老云……”
云子良当即便沉声喝道:“所以,谁欺负玄子,我就帮他打回去,天神?哪怕无上意志亲临,我也敢对他横剑斩之。”
“说得好!谁给我们新生,我们便为谁而战,信仰,井国的信仰早就死了。”
一袭狐裘滚雪,喜山王已至,他苍老的眼睛里,已是杀机毕现。
“胡门神明,你也要造反?”
李长逊登时觉得事情闹大了。
这喜山王,才过了几天舒服日子?
至于狐族,刚刚有了自己的堂口,有了自己的神明级,全族上下,在井国终于有了些许的话语权,也才过了几天的安心日子?
斩击天神,便是与井国九府为敌,都一个两个的……不要命了?
“我们不是不要命,我们是要公道。”
画家、乐师,以及明江府的游神灯笼,宛如漫天星辰,降临到了李长逊等人的上空。
画家、乐师坚定的站在了云子良一旁,说道:“明江府的信仰之力,是老百姓感恩大先生凝聚得来的,不是去叩拜那个所谓的梦境天神而成!
如今,大先生托举愿力,在重建明江府,无暇分身,便由我们,帮他讨回这个公道。”
“正如大先生所说,不能欺负老实人,老画,我们的八炷香火,因骨老会而生,但今日,我们为大先生而战。”
“游神司听令,今日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出了祸事,便是我和乐师咎由自取。”
画家说到此处,已经施展了空间法则,闪现上了天穹——从来都以大局为重的画家,今日为了周玄,成了向天神出手的第一人。
“老画动作倒是快。”
乐师也驾驭着游神灯笼,飞上了天穹。
云子良踩出了龙形虎步,靠着强劲的山风,将自己也卷上了天空。
喜山王脱下了狐裘,朝着天空扔去,狐裘在哪儿,便代表着他在哪儿。
彭升抖动了袖袍,双手托举,一株能笼盖半个驴棚铺子的祖树,便降临了下来。
大雨,桃花,使得肃杀的气氛之中,平添了些浪漫的气息。
井国之人,众所周知,祖树与天神之间,有极其亲密的羁绊,就如周家的柳树与傩神一般。
桃花祖树,便是梦境天神的祖树,二者之间,也有极深的羁绊。
而桃花祖树,又是彭家镇里的最高信仰。
因此,彭升便被夹在了中间,一方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周玄,另一方,则是彭家镇的图腾。
他极想出手,但碍于祖树的脸面。
此时,他心中已经作下了决定,他一定要为周玄去争这一口气,请来桃花祖树,便只是当着他的面讲清楚——他要去帮周玄,打散那团梦境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