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与周玄合镜后,守住了明江府,但哪怕明江府重建之后,全城的百姓,都能复活,而木华,却极有可能活不过来。
至少,府城的蓝图上,并没有木华。
“华子,似乎不在天书复活的计划之内,唉,华子……”
周玄一想到了华子,就想起了那个爱上了说书,天天给小福子讲书的年轻青年身影。
也偏偏是这么一想,周玄忽然激动了起来。
一个感动明江府人的说书故事——它不就在明江府之内吗?
“既然那些仙侠、武侠的故事,无法再吸引到灾民们的兴趣,那我便讲一个发生在明江府——日夜游神抗击佛国、黄原大妖、遮星的故事。
我讲一个明江府祆火之时,那些可悲可泣的明江府人,在祆火之中,与家人不离不弃的洪流故事。”
“成仙、成侠离我们太远,明江府人的精神却是当下最鲜活的事儿。”
周玄的脑海里,便出现了许多人的模样,既有苦厄天神,悍不畏死,入局明江府,以落后的道行,跟遮星博命;
喜山王计杀知命僧,又有溪谷两函经,迎战遁甲九炷香赵青宵的一腔热血。
十六阴堂山蛮,齐入明江府,追杀堵截祆火教徒。
又有那些火中的鞋匠们、铜匠们、码头工们,拼命救火,只为救出自己的家人、工友、朋友,
当然,最后的最后,这些画面全部打散之后,再揉合到了一起,凝成了木华,那个端菜、传菜的年轻人……
“就讲这个……”
周玄当即便下定了决心,从兜里扭开了钢笔,在讲书台上,写起了新的书梁子。
整个祆火之灾,无论是灾前还是灾后,周玄都全程参与,那些感人的事、热血的事、凄然惨烈之事,其中暗流涌动的情感,都在感染着他,
这种感染,同样也是鼓舞,周玄的钢笔,在纸页上尽情的流淌着……
……
讲书先生忽然不讲书了,反而在台上写写画画,这是井国几乎未曾发生过的事情。
也就是台上的人是大先生周玄,要是换个其余的说书先生,观众早就忍不了,又是口哨,又是谩骂,必然要将台上先生给哄下来。
“大先生怎么不讲了?我觉得讲得蛮好。”
“大先生讲了些什么?”
“……”
“你不是来听书的吗?你啥都没听到?”
“又不是我要来的,再说了,我惦记我家那死去的娃娃,哪有心思听这个。”
“这书是不是讲完了?讲完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吧,这里挺挤的。”
“好好等着吧,急啥呀。”
观众里,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情绪,而且这情绪,还愈演愈烈。
游神司那边,也感受到了压力,他们作为巡场之人,当然要管理灾民秩序。
但周玄忽然趴着写东西,反而不讲书了,便有些灾民按捺不住了,要偷偷的溜回帐篷里去。
这里又挤又闷还无聊,不如回帐篷去,喝点小酒,休息休息。
这些偷偷溜走的人,基本都被游神司的巡场人员给送回来了。
“老画,大先生到底在做什么?老百姓快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