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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淙之并不意外他的回答,再次上前几步:“好!但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我能在这里,意味着我有把握让你有来无回。但我敬重你是个人物,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萧淙之说到有来无回的实话,巫欢看了一眼他身后,远远地看不清,可按照那火把与人影攒动来看,人数占了绝对的优势。
巫欢痛心地闭眼,再睁眼,问他:”什么机会?“
“不如你我双方各派三名勇士较量,三局两胜,你们赢了,我放你回去,还给你解药。若是我们赢了,你就得保证臣服中原,绝不犯境,还要带着族人离开森林,由我们来安排你们的生活。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顺便说一下,我这边出战的,就是我们三个。”
他说的是他自己、秦又天和子湛。
巫欢吃惊地看了看子湛,想了想道:“可以,但我也有个条件。”
“尽管说。”
“我要亲自与你打一场!”
聚集的朝云疏散,霞光褪色,花海在湛蓝的天空下绚烂迷人。
韩冲最终是带着蛮夷人走出了森林——比试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除了子湛那一局输了,萧淙之与秦又天赢得毫无悬念。
最终巫欢同意了萧淙之的提议,由秦又天出面写信给皇帝,皇帝同意了设立西南集市的提议,还下令由元绮与萧淙之跟进此事,云州刺史高子愈协办。
韩冲回城的那天,带来了许多中毒的蛮夷老弱和孩童,他带兵封了一条街安置。
傅颛召集了城内九成的医师为他们诊治。
而巫欢入城后待了几日,见到族人被治愈,便被秦又天请去上京——一路上自然是礼待有加,毕竟,巫欢是去投诚的,此后接受中原庇佑。
秦又天的夫人子金,仍留云州小住,临出发前,萧淙之与元绮去送他,秦又天作别后对子湛说道:“我此去匆忙,待你师母尽兴,你小子亲自送她回京,我等着你。”
“是!”
队伍开拔时,巫欢下马来到萧淙之面前,对他抱手深深鞠躬:“武定侯,我替我们全族,谢谢你。”
队伍走后,元绮与子湛都就疑惑地看向萧淙之——即便如今不损伤一兵一卒,巫欢的族人们能够得到优待,但他毕竟战败,怎会如此心服口服深谢?
萧淙之却笑而不语,元绮追问:“不会又是被你算计了吧?”
他扶额苦笑:“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无法改观了吗?”
元绮轻哼一声:“别想糊弄,我敢断定,巫欢一定是着了你的道了。”
子湛也催促道:“爹爹,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呀。”
萧淙之也不再卖关子:“巫欢和他的族人一直生活在深林里,过着原始人般的生活,难道他就不想改善吗?当然是想的,可当年长孙家盘踞在此,若是他降了,长孙家如何借口屯兵?他与长孙家始终互相提防,以恶制恶,这才有了长孙家行贿之事——巫欢族人生活得不到根本解决,但起码他能逼出些银子来改善改善。”
子湛一想:“不对啊爹爹,若是因为他们不信任长孙家,可这几年为何不和谈?”
萧淙之瞧他一眼,点拨道:“他想,可他手下那些人却未必肯弯腰。他需要一个机会,让族人们心甘情愿地认输。”
子湛想起降伏巫欢那一夜的事情——他猜到了萧淙之的身份,作为巫王,他却在关键时候挑破敌人的身份,动摇军心,并且身为巫族最强的勇士,当着所有人的面输给了萧淙之。
也正是因为他们输了,让他手下心中对萧淙之的恐惧更加深厚——若是输给萧淙之,他们认了!
子湛恍然大悟地仰头看萧淙之,眼神中止不住的震撼:“爹爹……”
元绮过来扶着他的肩膀,俯身柔声说道:“你父亲肯让你上战场,自然是早有把握,不会让你受伤的,此番你虽败,却是败给巫王近身的勇士,你一介孩童少年,所展现的勇猛才是真正震慑他们的威力。时过境迁,即便名将迟暮陨落,也会有如你这样的少年,如雨后春笋,拔地而起,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