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倒是我爸起的,但最先叫出来的不是我爸。”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听我妈说,我刚出生,有个叫轩辕子的老道士来了,要收我为徒,让我‘早证金丹’。我爸当然不干。他就对我说:‘出尘,出尘,诚不欺我!’说是我当时对他一笑,还摇了摇头。老道走了,出门就不见了,我爸就给我起名出尘。”出尘腋下那两个淡淡的字还在,但他可不想现在就挽胳膊露腿地让柳剑春看,当然也不想让她知道玉佩的事何况那玉佩出尘也没见着,只是听库大娘说有这么回事。
“噢,莫非你以后真的会成仙成神?”
“我要是成神仙了,度你好不好?”
“哈哈,这话你可别忘了!”
两个大孩子一起笑了。另一间屋里的库大娘不禁微微皱眉,觉得他们也太儿戏了。
“对了,柳剑春,在海里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楚臣’呢?”
“你还问?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什么时候欠你账了?”
“我是二十一中的,你们学校足球队今年跟我们学校赛过球。想起来了?”
“哦,知道了,你看球了。你听见我们学校同学给我加油了。”
“没错,当时我们恨死你了,看比赛结束时你们胸脯挺的那个牛气样,我们同学都牙痒痒的。刚刚那些同学还小声说我是叛徒呢。”
想起当时比赛的情景,出尘的嘴角不禁泛出一丝笑意。
“你还笑,气死我了!”但从柳剑春笑盈盈的脸上还真的找不出多少怒火。
出尘当然不会忘记那场比赛,那是全市中学少年甲级联赛的最后一场决战,结果八中以八比零狂胜,而出尘在那场比赛中发挥得淋漓尽致,玩了双帽子戏法,独进六球,后来市少年队的主教练王战英找到他,让他参加赫赫有名的海滨市少年队。
“哦,因为你认出我来了,所以知道我不是坏人。”
“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万年老二还挺硬气嘛。”
这次柳剑春可真的有点不开心了。“别得意了,你们又不是没输过球。”
出尘立刻察觉了柳剑春的不快,赶快说:“你们校队不少人是初一初二的,原来那批老主力都毕业走了。等这批人经验多些,明年说不定能和我们拼一拼。”
“明年?我们今年不是都初三了吗?明年你还会在八中吗?”
“大概会吧。我们学校教导主任让我们几个初三的主力队员都报考八中。我还能踢两年少年队呢。”
“记住,下次跟我们学校比赛不许进球,不然我不理你了。”
这话很严重,出尘很紧张。
“别,别,柳剑春,你干脆今年秋天上高中也来八中吧,这样我怎么踢二十一中你都不会生气了。”
“上八中?”
“是啊,不都是重点中学吗,哪个不都一样?哎,对了,我们两个学校比赛那天很冷,风又大,我耳朵都冻了,那种天气你也去看足球?”
“我当然去看了。只要能看到的足球赛,我场场不漏。”
“真的?你一个女孩,那么爱看球?”
“女孩怎么了?我还踢足球呢。我妈说了,我以后是要做飞行员的,这些锻炼意志的活动我当然要参加。”
“你要做飞行员?女飞行员?为什么?”
柳剑春低头摆弄着辫角。“这是我爸的遗愿。我还没出世,我爸就死在韩朝战场上了。他是开着飞机在清川江桥上空和米国飞机相撞的。我妈怀我的时候他说,不管男孩女孩,以后都当飞行员。”
……
时间悄悄地滑过去,直到时钟轻敲八响,柳剑春才依依不舍地告辞回家。纯洁无瑕的友情在两个半大孩子的心里悄悄地撒下了种子。
晚上,出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海中的一幕又一幕在他心里像电影一样的回放;还有在家里和他一起度过的那几个小时。柳剑春的音容笑貌,她的谈吐;她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