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一定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徒儿,你还有十天的好活头。”
忽然被脑袋里幻想的画面唬住,我抱起胳膊打了个寒噤。
年纪轻轻就要翘辫子,是在太没天理了。
我这么想的时候,底气都十分不足,边想着边拿起梳子开始顺头发。
梳到发梢的打结处用力一扯,手中的动作在镜中突然一滞。
它不见了。
我是说,刚刚梳头发的时候,我在镜子里从眉梢打量到下巴,却发现昨晚上看到嘴角上的那颗黑痣一夜之间又不见了。
这里不是梦魇山,所以不会有幻觉。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颗黑痣就在长在嘴唇的右下角,用舌头轻舔有些凸起,看起来活像是水墨晕开的色泽。
可是,我把嘴皮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了个好几翻,除了嘴角边上那两颗伴着我十几年的贪吃痣以外。
根本就没有昨夜的那一颗。
我自问,昨儿个虽然有上好的桃花酿摆在眼前,可确实一口也没到我嘴里。
莫不是佟掌柜的小酒只是闻上一闻便能熏醉了,而后眼花了多看出一颗黑痣?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感叹一句“真是丑痣多作怪”。
搅和的一夜无眠不说,还害得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无暇再去想什么黑痣不黑痣的问题,若再不出现师傅面前,他会罚我喝更多的汤药。
我撂下梳子,提起衣摆就飞奔在后院的路上,身后被我撞飞的房门发出“噼啪”声,以示它的不满。
当我顶着熊猫眼出现在师傅面前时,他正美滋滋地喝着茶。
闻着淡雅的味儿,正是老君眉。不过今天的茶似乎有些浓。
“师傅,大早上喝浓茶,对身体可不好。”我生怕师父又让我背经,立马展现红氏马屁功。
师傅却充耳未闻般,看都不看我一眼,啜了一口茶,淡漠道:“昨夜睡的可好?”
我:“……”
好什么呀,还不都是你害的,说什么“时间不够了”,吓得我以为自己得了绝症。
见我不回话,师傅头微微一偏,斜睨我一眼,面无表情道:“看来是没睡好。难道为师的好徒儿昨夜背了一宿的《黑囊经》?”
我哑口无言,跟小学生罚站似的低着头看着脚尖,这只老狐狸向来以欺负我为乐,我好男不和女斗。
“师……师傅,一早就唤徒儿前来,肯定是有大事吩咐罢?”
师傅听到我这么问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放下杯盏若有所思了半晌,方才转过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摊开在手中,道:“这是为师亲笔写的一封信。为师想让你走一趟,把它送到瓦肆街十九号。”
瓦肆街十九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里应该是一条卖古董的街。
我鲜少去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