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风沉默了一阵道:“有没有想过大小姐为什么带你来车库?如果真的只是为了教训你,用棍子或者刀,哪里都很方便。”
脑海里闪过南楠把我从警局接走的画面。水枪这种东西,警察在防暴时也会采用。同样暴力,但至少场面不会太难看。
“也许南姐也没想过这样。”
也许她只是要惩罚我瞒着她把毒品带出去。也许她也没有完全相信是我将地点泄露给警方。也许她想教训我一下然后就此不提。也许她根本是一时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想置我于死地。也许不是祭拜南牧云勾起她的惨痛回忆,我们的关系可以逐渐缓和。
也许……是我逼她吗?难道说我一身伤都是自找的吗?
没有办法回应。
“而且谭小流被抓……南姐生气也很正常吧。毕竟谭小流现在是南姐的贴身保镖。”
“贴身保镖?什么时候?”
“谭小流枪伤好之后吧……”
所以是舍命救我让南楠见识到忠诚给了她上位机会吗?
“谭小流在哪里出现,南楠就会在哪里吗?”
“啊……是啊。”杨风道。
所以迷蒙中看到的谭小流,说明南楠一直在等着我苏醒吗?
我看着杨风,心里不能平静。最伤人的未必是痛苦,而是虚幻的希望。“你是来当说客的吗?”我心里想着,荒唐地念出来。
杨风笑,“还是希望你能让她幸福呀。”
幸福……这么偶像剧的话被真人说出来,我还是有点惊讶的。我们能像偶像剧里的女猪脚那样坚定不移地追求幸福吗?或者犹如困兽的我们能像沐浴在阳光里的偶像剧女猪脚那样活在幻想的美好世界里吗?
真的能不恨吗?
在我强行出院的那天,南楠终于出现了。妆容一如既往的美好。黑色皱纱裙包裹着玲珑的身段。好像又瘦了。
南楠从容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要出院?”
没有嘘寒问暖,没有心灵试探。就事论事。但我心底渴望她再说什么。
“嗯……十几天了。很无聊。”
“哦,那换个风景好的医院?”
“不要。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出去。”
南楠抿了抿嘴,摆手让其他人出去。摘下眼镜,“病好了?”
“好了。”
“还在打点滴。”南楠不紧不慢陈述事实。
“我可以晚上回去打。”
“打点滴不要人看着吗?”
“可以上闹钟。”
南楠嘴角弯了弯。“你站得起来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拔掉针管。迈下床。头有一点晕晕的,大约躺太久。我决定忽视那感觉。
走向南楠,手指划过她的脸庞。还是软软的,凉凉的。长发别到耳后,近距离看着她。睫毛被刷得很密,一扇一扇的。眼睛里有血丝。我蹭着她的脸,很滑很香。吻上她的嘴唇。唇膏有一点甜甜的。
熟悉的味道。
总是吻她的时候,觉得就这样吧,天长地久就是这样,痛苦或者未来什么的都见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