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点,我没意见。”
“好,我来。”任放歌在菜单上东点西点,快速完结点餐动作。“好了,妈,你呢?”
“你是在吃猪食吗?这种点法?”任母非常非常不满,但仍是忍住一肚子气,开始示范上流社会人士是如何“磨”出一份餐点组合的。
从餐前酒的年份、出产地,主餐是红肉白肉的、最时鲜罕见、什么阿拉斯加空运的,一路谈到餐后酒怎么搭配等等等,终于点完,居然耗去半小时!等到第一道菜端上桌,已经是八点四十分以后的事了。
果然……经此阵仗拖磨,先前吃过的东西已经消化一半去,胃里又有空间可以塞食物进去放。叶安安不禁好生佩服任放歌的神算,投过去钦服的一眼。
任放歌也毫不谦虚地领受了。
小情人间的眉来眼去,看得任母心里百般不悦,出口问道:
“放歌,你还没说呢,你的未婚妻呢?”
“安安还没答应我的求婚,现在就叫她未婚妻不太好啦,就像妈说的,太失礼了。”
“你就是爱开玩笑,我跟你说正经的!”方敏琳老是拿儿子的不正经没辙,真不知道他像谁,既不像他那老顽固父亲,也不像她充满富贵人家的严谨风范,永远玩世不恭的,就跟个平民没两样。“狄克森小姐人在哪里?你这些日子以来有没有好好招待她?”
“我没有,不过安安有。”任放歌帮安安把龙虾的肉挖出来后,才回答母亲的问题。
“什么意思?跟她有什么关系?”狄克森小姐也认得叶安安?这是怎么回事?
任放歌眼里突然跃升起一抹非常淘气的笑意,他先看向亲亲女友;他的亲亲女友不理他,埋首吃龙虾。他摸摸鼻子,对母亲说道:
“妈,有件事我得跟您报告一下,狄克森小姐跟我水火不容呢。”
“为什么?你故意的?还是你做了什么?”她不记得儿子曾经跟谁水火不容过。
“才不,狄克森小姐才是故意的,她想抢我的安安,成日想要跟安安双宿双飞!也不管安安早被我追走,是我的女朋友了,就是要来捣乱。现在狄克森小姐就赖住在安安家中,我偶尔想在安安那边留宿,都还要跟她大打出手才能争取到自己的权利,您说,她过不过份?!”任放歌非常忿忿不平地指控。
“你……你是在胡说的吧?”方敏琳被他的话吓到花容失色,再也保持不了冷静优雅的高傲贵妇形象。“你最爱开玩笑了,这不是真的吧?”
这时,任放歌的手机再度例行性的响起,任放歌看了下来电显示,把收话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把电话拿得远远的——大概差不多在母亲的正前方,按下通话键——
“任放歌!你好过份,居然把安安拐跑了!快把我的安安还给我!你不要以为找来威尔森我就会怕,快说,你们现在在哪里!我也要去!安安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是我的——”可以了,关掉。
任放歌微笑地看著呆若木鸡的母亲,对她建议道:
“如果你想见狄克森小姐,只要先去查查看安安在哪里就行了,狄克森小姐目前立志当安安的影子,黏她黏得紧呢。”
天……这不是真的!方敏琳极之困难地发出声音——
“她……她是个……是个……fairy lady?!”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个人认为boondagger这个词儿比较恰当,您觉得如何?”任放歌只对母亲的用字有一点小小的意见。
在方敏琳的彻底震惊中,小两口愉快地吃遍每一道美味料理。
康茱丽最近几天非常焦躁……虽然她平常就毛毛躁躁的,但这几天的心情完全不同。除了她的护照、证件都被那个超讨厌的威尔森扣住,只能乖乖跟他回美国之外,还有一件事令她非常烦心。
而这件心事,最让她抬不起头,觉得非常唾弃自己,可是却又情难自禁地扬起一丝企盼……
怎么办呢?这该怎么办呢?啊!好苦恼哇!
“……安安……”她沉吟又沉吟,最后还是怯怯地发出声音,可就只叫出安安的名字,然后没下文了。
“嗯?”叶安安正在看卡通影片,嘴里吃著任放歌早上帮她买的鸡肉三明治。
今天是星期六,可是任放歌难得的必须去公司加班。说是要正式跟狄克森公司签约外,还要把近几天熬夜赶出来的行销整合企画案呈给老板看,讨论出最后定案。
她送他出门时,淡淡地问道:
“你那份企画案不是早就做好了吗?”
任放歌当她是从扬洋那边听到的,所以一点也不怀疑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那时他笑得有点顽皮,漫不经心地回道:
“先前那一份只是做著玩的,把新加坡某大公司两年前推得非常成功的企画案列印下来当参考资料,我在那间公司有朋友,跟他们公司申请一份做资料,打算给企画部学习用,看能不能启发他们有新的看法。虽然那份文件上的抬头改成了我们公司的名宇,不过终究还是别人的智慧财产,不能乱来的。”
“那是说,如果有人用了,可能会引来跨国官司?”
“没错的!”亲了她一下,吻别,苦命加班去。
这人……想来是早就做了防范措施了,不错嘛。他倒是想出了一个反整对方的好法子,整得他们哑吧吃黄连,成了过街老鼠,从此做不了间谍生意,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