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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长生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总是用尖刺对着他的人,此刻像株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的植物,把藏在叶片下的心事,一字一句念给了全世界听。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开学典礼上见到陈伶的样子,穿着干净的白衬衫,站在主席台上念着发言稿,声音清亮得像泉水。
原来这么多年,那道泉水一直悄悄流淌着,绕过他的锋芒,汇成了此刻的温柔。
朗诵结束时,台下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陈伶放下纸,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简长生身上。
这一次,他没有躲开。
简长生忽然站起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大步走上台。
陈社长。他站在陈伶面前,声音比打比赛时还紧张,你的诗写得不错,就是最后一句有点俗。陈伶皱眉:你懂什么。我不懂诗,但我懂心跳。简长生笑了,伸手握住他攥着纸的手,比如现在,你的心跳比我打加时赛时还快。陈伶的手很凉,指尖微微颤抖。他想抽回手,却被简长生握得更紧。
台下的掌声忽然变得暧昧起来,有人开始吹口哨。
喂,你们俩到底什么情况?孙不眠的声音从后排传来,格外响亮。
简长生没回头,只是看着陈伶的眼睛,镜片后的目光亮得惊人,像落满了星光。
情况就是,简长生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全场人听见,从今天起,篮球队队长和文学社社长,正式成为对抗路队友。陈伶的睫毛颤了颤,嘴角终于露出个极浅的笑容,像被阳光融化的薄冰。
谁跟你队友。他低声说,却没再挣扎。
简长生的指尖还残留着陈伶掌心的凉意,那点颤抖透过皮肤传来,像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他看着陈伶泛红的耳根,看着镜片后那双不再躲闪的眼睛,忽然觉得所有的针锋相对都成了铺垫——那些藏在嘲讽里的在意,那些裹在毒舌下的温柔,此刻都在灯光里明晃晃地铺开。
不是队友也行。简长生的声音比刚才更低,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那换个说法?陈伶没说话,只是睫毛颤得更厉害了。
台下的起哄声越来越响,孙不眠甚至开始带头喊在一起,但这些喧嚣好像都被隔在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外,简长生的眼里只剩下眼前这个人。
他慢慢低下头,鼻尖几乎要碰到陈伶的额头。
陈伶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攥着纸的手指关节泛白,却始终没有后退。
陈伶,简长生的目光落在他抿紧的唇上,我好像。。。。。。话音未落,陈伶忽然踮起脚尖,带着点笨拙的急切,撞进了他的怀里。
唇瓣相触的瞬间,简长生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
陈伶的嘴唇很软,带着点果汁的清甜,还有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愣了半秒,随即伸手扣住陈伶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台下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在下一秒陷入诡异的安静,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
陈伶的手先是抵在简长生的胸口,后来不知怎么就环住了他的腰,白衬衫的衣角被攥得发皱。
简长生尝到了点淡淡的墨香,混着刚才火锅的余味,在舌尖漫开。
他想起第一次见陈伶时,对方站在主席台上念发言稿,声音清亮得像泉水;想起在食堂被嘲讽时,那人嘴角扬起的得意弧度;想起训练馆里那瓶被他揣进兜的云南白药,冰凉的玻璃触感仿佛还在掌心。
原来所有的对抗,都是靠近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