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数声,皇后轻轻抱起罗铮,“阿铮睡了,好乖,等阿铮醒了,我们就登基做皇帝。”
皇后紧紧搂着儿子,口中咿呀哼唱,柔声细语,温柔舒缓,像在哄睡梦中的婴孩。
众人都觉心酸,落至如此境地,虽说是他们咎由自取,可也太惨了些。
罗平不顾伤口,从床榻上挣扎起来,叹了一声,吩咐道:“先将皇后送回宫去,找人好生照料。四皇子送去先帝跟前,埋了吧!对外也不要声张,就说四皇子暴病而亡,皇后思子成狂,才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这已经算是厚待了。总算是顾全了四皇子的脸面,没有将他领兵擅闯皇城,执利刃杀进天庆帝寝殿,弑君杀父的事揭露出去。这样一来,他死后仍可厚葬于皇陵,他的妻子儿女也不必获罪受刑。
有宫女上前去扶皇后,小太监们要搬开罗铮的尸体,挪出殿外。皇后开始还愣征着,被人扶着也没反应,乖乖的站起身来,还笑了两声,等一看见有人挪动罗铮的尸体,她一下跳了起来,扑在罗铮身上,任人怎么拉扯也不松手,嘴里呜咽嚎哭,谁碰她就咬谁。
众人无奈,最后还是从一众人犯里把皇后的贴身宫女玲儿找来,让她又哄又骗,才把皇后带回宫里。
第99章 陪罪
安顿好皇后;徐潜带人收拾残局,先将康乾宫内的尸体抬出宫外,让小太监们赶紧把宫苑内外的血迹打扫干净。
今日闯入宫中的叛党有千人之多,虽说像孙长福这样的主犯已被擒获;但搜捕剩余的残党也要花费好一番工夫。皇宫太大;叛党随便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就够他们搜查一阵子的。徐潜不敢怠慢;此事事关重大;一定要严查才行,万一有个纰漏,跑了一个半个,躲进后宫里去;伤了宫里哪位娘娘,都够他头疼了。
加强戒备,来往巡查足足增加了三倍的人手,徐潜这才略略放心,汇合了赵猛、刘喜,去给罗铭送信。
罗平刚刚在卧榻上躺下,听说罗铭已平安从北莽回来,此刻就在城外,真是喜得什么都忘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迭声的叫刘俊,让他速速去接罗铭进宫,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真想现在就看见自己的孩子。
众人都没敢跟天庆帝说实话,昨晚将他移出寝宫,也只说是得到消息,有人要暗害于他,让他到别处暂避一时。就怕这位皇帝知道罗铭回来,会迫不急待的下旨把罗铭招进宫来,那他们这些天辛苦撒的网,下的饵,可就全都白费了。
刘俊扶住罗平,劝道:“靖王刚刚攻破城门,此刻正捉拿刘裴一党的余孽,皇上莫急,人都平安回来了,还怕见不到么?”
罗平头重脚轻,想下床都没力气,挣扎了两下,还是跌回床榻上,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只要没亲眼看见罗铭平安无事,心里就不踏实。
恨得骂道:“捉拿余孽难道比他进宫见朕还重要?这个不孝子,朕千咛万嘱让他不要去北莽,结果他还是抗旨去了。朕,朕非好好惩治他不可!他也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抓人什么时候不行,就比见朕还要紧?”
他连说几遍,刘俊都笑而不语,默默解开罗平胸前的衣襟,从小太监手上接过一个扁盒,打开了里面是些微红胶状的药膏,轻轻用玉制小匙舀出一些,摊开了均匀抹在他伤口之上,重新换了干净布巾包裹,又喂他喝了一碗汤药,这才放心扶他重新躺下。
罗平还在那里愤愤不平,又嘟哝道:“铭儿回来一定叫醒我!”
刘俊笑应了一声:“是!”
此时罗铭早领着二千精兵杀进了京城。五城兵马司哪敌得过这些刚从战场上回来的精兵强将,才两个时辰,肖文恺就带人撞开城门,杀上了城楼。
刘裴惊慌而逃,大皇子也被一众门客护着逃下了城楼。罗铭一鼓作气,下令:今日一定要将刘裴与罗钧一党全部肃清。
众将士分散开来,四处拿人,这才拖延到了现在。
天近亥时,众将纷纷回来复命。刘裴、大皇子被擒,其余叛党也抓得差不多了,只有罗钧手下的军师张桥没被抓住,查而无果,只好先回来与罗铭禀报一声。
罗铭听后就皱眉,今日在城楼上他记得还见过这个张桥,罗钧与他耳语了几句,张桥就下了城楼,此后再也没见过。看来就是那时,这个人撇下罗钧逃走了。
罗铭心中隐隐不安,他见过张桥几回,这个人机智多谋,对罗钧也十分忠心,万不会抛下主子,一个人私逃出城。那么这个人就应该还在城里,他会去哪呢,又躲在何处,是否罗钧还有什么奸计?
想了半天也无结果,罗铭也就暂且搁在一边,吩咐人严加看管刘裴和罗钧,以防有余党前来搭救他二人。
先与三军将士回西北军营,见过柳子期后,粗略讲了两边的战果,罗铭听闻天庆帝受伤,心里也急得要命。交待柳子期善后,又让流烟先回靖王府等他。